第1664章 当年之事,孰是孰非,彼此各有难处(1 / 2)

孙不眠的声音陡然压低,“兵圣之后与吴圣之后,双方在议事堂吵得面红耳赤,甚至动了手,差点把三圣的塑像都掀翻。”

“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,是吴渊站了出来。”

提到吴渊,孙不眠的语气多了几分敬重,枯瘦的手在案上轻轻一叩,“那时吴渊大人是兵圣阁唯一的半圣绝巅,他当着全阁长老的面,把吴烈这些年的隐忍一一摆了出来:为护甄姑娘跪阁受辱,为守吴圣根基闭门修炼,孙致的算计他忍了,流言蜚语他扛了。”

“吴渊拍着议事堂的青铜柱吼道,‘吴烈有护妻之仁,更有扛责之勇,兵圣阁交给他,比交给一群只知争权的鼠辈稳妥千倍’!”

“可吴烈那时……还在为甄姑娘守丧吧?”

石月皱起眉,青衫袖口轻轻颤动,“他怎会愿意接这烂摊子?”

“是吴渊亲自去了那山坳小院。”

孙不眠望向窗外,“没人知道他们谈了什么,只看到吴渊出来时,袖口沾着吴烈的泪水。”

“三天后,吴烈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素衣回到兵圣阁,在吴圣与兵圣,以及孙圣的雕塑前磕了三个响头,额头渗血都没停,当场接下了阁主印信。”

“他上位第一天就立了三条铁规:以权谋私者废去修为逐阁,护民不利者以兵律论处,内斗挑起者株连亲信。”

孙不眠的声音添了几分钦佩,“硬是用三个月时间,凭着半圣的实力和雷霆手段,把四分五裂的兵圣阁拧成了一股绳,那些闹事的亲信要么被逐,要么被收服,再也没人敢跳出来作乱。”

“稳固局面只是第一步,吴渊也看清了兵圣阁的沉疴,那些倚老卖老的兵圣后代,尤其是当年刁难吴烈的几个长老,表面遵规,暗地里仍在给吴圣一脉使绊子。”

孙不眠的手指在案上轻轻划过,像是在描摹当年的局势,“有个姓秦的长老,当年婚宴前就当众骂甄姑娘‘凡妇配不上圣脉’,吴烈跪阁时他还在一旁煽风点火,说‘为个凡人失了宗门体统’;还有个管库房的李长老,借着孙致的势,连吴烈求购温养寒毒的药材都故意克扣,这些人不除,兵圣阁永无宁日。”

“吴烈是动了真格的?”

孙不休攥紧拳头,儒道才气都跟着绷紧,他虽觉得解气,却也有些心惊。

“是吴渊给了他底气。”

孙不眠点头,眼底闪过一丝果决,“那些长老仗着‘兵圣后裔’的身份拒不认错,吴烈大人便请出吴圣留下的《兵道准则》,一条条列举他们‘以私废公、辱没同袍’的罪状。有吴渊的威压镇场,没人敢再跳出来反对。”

“最终,当年带头刁难的七个长老,全被剥夺了阁内职务,逐出核心圈层,打发去了天关戍守。”

孙不眠继续解释道,“吴烈没废他们修为,只说‘兵道本是护民,若在阁中争权夺利,不如去边境见真章’。那些人虽不情愿,却在吴渊大人的兵道威压下不敢不从,如今还在天关守着,倒也算做了点实事。”

“这么一来,兵圣阁的权柄就彻底归了吴渊和吴烈。”

商函语气了然,“叔侄二人一个掌威,一个掌事,那些零散的反对声自然掀不起风浪。”

“对啊。”

孙不眠叹了口气,“吴渊主理阁中战略与传承,吴烈执掌日常与兵戈调度,叔侄二人一刚一柔,又都守着‘兵道护民’的初心,那些曾依附孙致的势力见没了机会,要么彻底归顺,要么隐退避世。从那以后,兵圣阁才算真正姓了‘吴’,不是因为争权,是因为唯有他们叔侄,能扛得起这份担子。”

“兵圣阁这些年,也算是有了些气色,至少比孙致掌权的三百年里,要好上太多了。”

孙不休三人听得面面相觑,先前对吴烈“放逐长老”的震惊,渐渐化作理解,那些长老当年的刁难,本就为祸阁中,吴烈的雷霆手段,不过是清掉了阻碍兵圣阁前行的朽木。

词宋这时轻声开口:“当年之事,孰是孰非,彼此各有难处,每个人视角不同,看到的东西自然也不相同。”

孙不眠听到词宋如此说,目光陡然落在孙不休身上,浑浊的眼底带着几分恨铁不成钢的锐利,他突然探身,枯瘦却有力的手掌在孙不休后脑勺轻轻拍了一下,力道不重却带着长辈的威严:

“你这毛躁性子,到现在都没改!我在你小时候就跟你说过,遇事别光往自己委屈里钻,得把眼睛擦亮了看大局,当年你闹完婚宴,被兵圣阁‘逐’出去,是不是还委屈了好几年,觉得吴烈容不下你?”

孙不休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