sp; 这种不确定感,像一根细小的刺,扎进了他向来运筹帷幄的心里。他需要弄清楚。不仅仅是为了那个诡异的梦,更是为了某种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、对眼前这个女子的重新审视和一种潜藏的不安。
留下她。
这个念头突兀地升起,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强势。
他需要将她放在身边,近距离地观察。他要看看,这近乎一样的容貌之下,究竟隐藏着什么。是纯粹的巧合,还是另有隐情?她执着地留在四海楼,留在他身边,真的仅仅是因为那看似盲目的爱恋吗?
药效带来的困意再次袭来,但他的思维却异常清晰。他重新闭上眼,仿佛是无意识般地,用带着浓重疲惫和沙哑的嗓音开口,声音不大,却足以让榻边的人听清:
“……近日我事务繁杂,身边缺个细心的人。你……暂且留下吧。”
云鸩闻言,身子几不可察地微微一颤。她倏然抬起头,看向莫商。他依旧闭着眼,面色疲惫,仿佛刚才那句话只是病中随口的吩咐。
但云鸩知道,这不是随口之言。这是她等了许久,盼了许久,却从未想过会以这种方式到来的应允。
巨大的惊喜和难以置信涌上心头,让她一时忘了反应。过了好几秒,她才压下翻腾的心绪,垂下头,用尽可能平静的语调轻声应道:“是。云鸩遵命。”
她的声音里,还是泄露了一丝压抑不住的激动。
莫商没有再说话,仿佛已经沉沉睡去。
只有他自己知道,留下云鸩,并非出于怜悯、感动,或是终于被她的痴情所软化。而是源于一个荒诞离奇的梦,源于梦中那张与她酷似的、充满杀气的侧脸。
这是一个试探,也是一个开始。
他不会将梦中的琐事告诉她。因为那太过虚无缥缈,更因为,一个用剑高手和一个不会剑的女子,实在是太大的不同。在找到确凿的证据,理清这混乱的线索之前,他需要保持绝对的清醒和警惕。
云鸩安静地守在榻边,看着莫商似乎陷入沉睡的容颜,心中百感交集。她以为这是精诚所至,是守得云开见月明的第一步。
她却不知道,自己之所以能被留下,是因为在眼前这个男人的潜意识里,她已不再仅仅是那个痴恋他的云鸩,更与一个预示着杀戮与变数的血色梦境,紧密地联系在了一起。
阳光渐渐明亮,透过窗棂洒进书房,驱散了夜的阴霾,却照不亮莫商心底悄然升起的迷雾。而云鸩,就在这片迷雾的边缘,被一只无形的手,拉近了他的世界中心,也拉近了一场未知的风暴漩涡。
他留下了她,带着秘密和审视。
她留了下来,怀着希望与爱意。
同处一室,心思却已南辕北辙。
晨光漫过书案时,云鸩已轻手轻脚地煮好了参茶。瓷碗捧在掌心温温的,她却忍不住回头望了眼榻上的身影——莫商仍闭着眼,长睫在眼下投出浅淡的阴影,若非胸口平稳起伏,几乎要让人误以为是幅静止的画。
她将茶盏搁在榻边矮几上,指尖刚碰到瓷沿,莫商忽然丢过一枚令牌,并开了口,声音里还带着未散的慵懒,却藏着不容错辨的锐利:“昨日八音商盟里丢了批药材,你既留下了,便去书房卷宗那里查查有何蛛丝马迹。”
云鸩心头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