潘坤道:“总得要十天半月吧?至于参加商议的人选嘛,有我,陶县丞,还有堆福的乡绅耆老!”
“要十天半月啊?这样也好,在家里还得听我兄弟嚎哭耍赖,不如就在这堆福县衙等着你们商议出结果好了!”苏澜忽然兴奋地道,“不过,我听说陶县丞受伤卧床不起,肯定来不了啊!”苏澜意味深长地道,“潘大人,请你把参加商议的乡绅、耆老的名单交给我,我让我爹的手下帮您去请人!这大热天,潘县令小心受了热毒!”
“不敢劳烦小姐!咦,将军从京城回来了?”潘坤一阵心悸。将军现身,压力倍增,这“拖”字诀堪忧啊。
“我爹回来了。他也烦心得很,他唯一的儿子吃口牡蛎都不顺心,所以派了……”她忽然收住话头,对杀四道:“你们等着潘大人写好名单,不管多远,今天午时前,务必要把这些乡绅、耆老给请来!注意,不要吓着他们了!还有,”她又对甘甜道,“一会儿跟几个小旗说一声,这十天半月,县令大人请的乡绅、耆老的饭食我们将军府包圆了,伙食还要搞好一些!我算算啊,五十个卫兵,再加上乡绅、耆老,每日三餐怎么都得七桌!这是一笔大生意!一会拿到名单后,你们就赶紧去办,味美鲜酒楼也好,四季美酒楼也罢,总之必须味美酒醇!赶紧去联系酒楼吧,我就陪着潘县令在县衙聊天喝茶。”
潘坤早已吓得目瞪口呆,冷汗都下来了。看来这“拖”字诀泡汤了。
潘坤不甘心,可也只好弱弱地道:“小姐误会了。我是说,不需要经过乡绅耆老也能办了此事……”
“喔?我还奇怪,买金银滩时,不过陶县丞一句话,怎么到了潘大人这儿,还要……对了,要不把白现书吏请来,顺便把堆福岭的档案资料和买卖契约都拿来,一并处理?”
苏澜这话既是给潘坤端梯子下楼,也是逼其就范。潘坤赶紧喊来小厮,嘱咐一番。
小厮正要出门,杀四站起来道:“正好我去见见白书吏。好久没见怪想他,今天可得亲香亲香!”
潘坤心里骂娘,什么想念、亲香,不过是防备小厮给白现传递消息!可也只能打着哈哈道,好啊,好啊。
一会儿,小厮请来了白现,两人还抱着一大堆资料。而杀四则甩开双手,优哉游哉地跟在后面。
听说苏澜要买堆福岭,白现比潘坤还要吃惊。先是买盐碱海滩,现在就连荒凉的柴山都要买,这将军小姐所谓何来?本能地,他也觉得事情反常必有妖。白现脑海翻腾,正筹划找个什么理由出去给陶敏通风报信,最好是自己能够亲自去看看,这海滩跟堆福岭有什么秘密?
苏澜看他眼珠子直转,知道他在想坏主意。
果然,那白现道:“我得出去一趟。”
杀四立马贴过去道:“什么事情啊?我陪你!”
“没什么,我蹲个茅房!”只要出了大堂,他就可以找个小厮给八排湾的陶敏大人传信了。
“正好,我也要去茅房!”杀四道,“请吧,白书吏!”就好像请他喝酒吃饭一般。
白现心里膈应,但是也无能为力。只好老老实实地一起去了茅房,挤了一点黄尿出来。
回来时,白现的脸色苍白,心神不定。
潘坤正在翻着档案,道:“白书吏,这海滩是一百两卖的吗?”潘坤很生气,这么一大片海滩居然一百两就卖了!他忽然想起苏澜的几句话:“……一座柴山,荒凉的很,跟那个海滩一样,没什么大的用处……”这就是说,堆福岭的价格得比照海滩啊!还有,“……潘大人,您的好处我不会忘记,跟陶县丞一样,价钱越是便宜,我给潘县令的犒劳就越丰厚……”妈的,一百两卖了海滩,陶敏到底捞了多少好处?
奇怪的是,白书吏最后成为了“堆福岭就是一座柴山”的强力证明者。不过,海滩毕竟涨潮时泡在海水里,退潮时就是块盐碱地,可以说是一无是处!而堆福岭好歹是座柴山!
于是经过商议,潘坤最后拍板,作价一千两白银。所谓的乡绅耆老自然也不用请了!潘坤能够做主卖了海滩,他为什么不能做主卖了柴山?更何况自己卖的柴山是海滩的十倍!
苏澜似乎有些不满意,咕噜道:“一千两?那不是海滩的十倍吗?”她又自我安慰道,“算了,只要小弟高兴,我认了!白书吏,写契约!”
须臾,三份契约写好。苏澜缴纳了税费,签字,盖印,存档,搞掂!
白书吏哭丧着脸准备走时,一直没有说话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