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抓起遥控器把音量调到最大,震得室友骂娘。
他不想再看接下来的比赛了,走出房间前里贝里盯着球场上肆意奔跑的罗伊,记忆闪回到十二岁那年。
在沙滩踢球,罗伊总抱怨自己左脚像灌了铅。
最后里贝里笑了。
他觉得还是应该为罗伊感到高兴。
他并不知道“大丈夫当如是”这个典故。
他只知道。
他也想变成这样。
通过足球。
阿莱斯上赛季才从第四级别联赛升入法丙,球队财政还出现了重大危机,里贝里的周薪只有一百八十欧,就这还拖欠了三月的薪资没有结算。
他是和他父亲弗朗索瓦-里贝里一起来的,在天气暖和的时候他还要跟着弗朗索瓦去工地上做路面铺装工人,或是给油漆工打下手。
但现在天气寒冷,只能来仓库找份搬用货箱的日结工来做。
这就是底层球员的生活方式。
例如瓦尔迪,十来年后所有人都能听到他的名字。
但明年十七岁的他,除了为斯托克布里奇青年公园队踢球外,正式工作是十二小时轮班制的碳纤维厂工人,此外还得在库房做搬运工,晚上再拖着精疲力竭的身体参与球队训练。
现实并不像f里那样,你有天赋就一定能被发现。
甚至很可能某些人拥有历史级别的天赋,却因为遭遇一次事故或者伤病,甚至只是不喜欢足球,此生都没有机会展露。
赛后比分1比3,随着久利在下半场再入一球,摩纳哥毫无悬念的赢下比赛。
球队下榻的酒店。
冲洗过后的罗伊拿着毛巾擦拭湿漉漉的头发,水珠顺着脖颈滑落。
门被轻轻叩响,他打开门,一个身影走了进来。
“罗伊先生我是克莱尔-贝特朗,米利亚乔先生安排我来负责您的媒体事务。”
她很高,大约一米七,五官呈现冷冽的雕塑感,金棕色长发盘成低发髻,耳垂上一对极简的铂金耳钉,踩着红底高跟鞋,修长的腿包裹在剪裁锋利的黑色西装裤中。
眼睛是典型的巴黎蓝,弧长的睫毛一丝不苟,看人时带着评估艺术品般的专注。
克莱尔递给罗伊一份文件,指甲是裸色哑光,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。
“杜鲁克的专访地点有四个选择。”
罗伊抬眼,发现她早已在选项3旁用铅笔打了星号——在法兰西体育场您可能会更放松。
“您更倾向哪个”
克莱尔凝眸等着罗伊的选择,淡淡的无果香水味飘过来,混着一丝黑咖啡的苦涩。
罗伊嗤笑,我选择哪里恐怕是杜鲁克希望我选择哪里吧。
觉得我是武夫,一定会选战场
你想让我选,那我可就选了,于是罗伊指向其他选项。
克莱尔眼中闪过诧异,随即面色平静的观察,确定。
抬指将文件翻到下一页:
“另外,您的赞助合同,fed的广告拍摄工作,主题”
fed是联邦快递(fedex)在欧洲的物流分支,总部位于布鲁塞尔。
同时也是摩纳哥的球衣赞助商。
克莱尔的手指在最后一行轻轻一敲,莞尔一笑:
“我觉得他们的广告创意还不赖。”
两人接洽完毕。
她从爱马仕公文包里抽出一支万宝龙钢笔,当场在条款旁写修改意见,字迹锋利如裁纸刀。
“米利亚乔说您会这么要求,他猜对了。”
走之前她转头微笑,语气不卑不亢:“明天早上九点,车会在楼下等您。”
当克莱尔的高跟鞋声消失在走廊后。
罗伊脑子里突然飘过米利亚乔对自己说过的话:
“首先我先道歉,但这不是羞辱。同样的话我对齐内丁也说过。”
“从今天起,你不再只是球员,而是一件‘资产’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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六千多字合订章,因为单数章逼死强迫症。
还有,说明一下,其实从绝杀雷恩那场比赛,即便后面比赛没有主角,本赛季摩纳哥也已经法甲夺冠了(历史差一分夺冠)。
所以除了后续一两场重要比赛,有些会略过,有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