姑娘,不值得为那些人伤心。」
他这话虽朴实,却让上官蕙心中一暖。
她看着阿默局促的模样,笑了笑:「我知道,我可是上官家的小姐,就算不婚不嫁,这辈子也能过好。」她站起来伸了个懒腰:「这些事憋在心里久了,今日说出来,倒也痛快些。」
两人再次啓程时,夜风更烈,几乎要将人吹走。地上的泥沙扬起,打在马匹的鬃毛上,惹得枣红马不时甩动头颈。上官蕙用衣袖遮住口鼻,只能眯着眼睛辨认前方的路。
阿默见状,悄悄催动黑马,挪到她的左侧,他高大的身影挡在她与狂风之间,虽不能完全挡住沙砾,却也减弱了风的力道。
就这样相互护持着,两人策马奔驰了半夜。
天边渐渐泛起一缕浅浅的鱼肚白,先是在东方的天际线上晕开一点淡淡的银色,而後慢慢变成浅黄,最後染上一层淡淡的粉红。狂风似乎被这晨光驯服了些,风势渐渐减弱,能看清前方蜿蜒的官道与路边的树影。
上官蕙勒紧马繮,枣红马缓缓停下,她抬头望向天边的晨光,长舒了一口气。风小了,路也清晰了,连马儿的呼吸都变得均匀起来。
她侧头看向身边的阿默,见他也正望着晨光,脸上的严肃少了些,多了几分松懈,连按在弯刀上的手都放松了些:「天快亮了,再往前骑一阵,就快到边强了。」
上官蕙心里一紧,手指轻轻抚摸着枣红马的马颈。
「那再赶一段路吧。」
两匹马便再次迈开脚步,朝着晨光升起的方向奔去,马蹄踏在渐亮的官道上,留下一串清晰的印记,在晨风中渐渐远去。
————
赵秀才攥着那枚并蒂莲玉佩走出布庄时,指尖还在发颤。
他漫无目的地在巷子里走了半响,冷风灌进衣领,也没浇灭心底的憋闷,最後竟鬼使神差地,抬步走向了红袖楼的方向。
这地方他从前只敢远远绕着走,如今却只想找个地方,把满肚子的委屈都泡在酒里。
红袖楼门口的灯笼亮着,暖黄的光映着门上的雕花,隐约能听见楼里传来的丝竹声与笑语。
赵秀才深吸一口气,攥紧玉佩跨进门,迎面就撞上了端着酒壶的丫鬟。他摆了摆手,含糊地要了个靠窗的隔间,刚坐下,就把那枚并蒂莲玉佩掏出来放在桌上,眼神发直地盯着玉佩上的纹路,喉结滚了滚,终究是没忍住,先叫了一壶最烈的烧刀子。
酒刚斟满,隔间的帘子就被人轻轻掀开。
王姑娘簪着两朵粉白绛珠花,鬓边碎发用银簪别着,身上穿了件水绿色的罗裙,裙摆上绣着细碎的桃花纹,手里还摇着把团扇,慢悠悠地走了进来。
她在赵秀才对面的椅子上坐下,团扇轻轻搭在桌沿,目光先扫过桌上的玉佩,又落在他通红的眼眶上,才慢悠悠开口:「公子面生,是第一次来吧?」手抚过他的脸,又划到他胸口上:「有甚麽难过,不妨跟奴家说说,奴家无能,但至少能让公子欢悦??」
赵秀才想着这红袖楼里鱼龙混杂,没人认识他,更没人知道他那点见不得光的心思,仰头灌下一大口酒,辛辣的酒液烧得喉咙发疼,也让他多了几分倾诉的勇气。
「我心上人已经定亲??」
「哦?」王姑娘来了兴致,团扇扇得更慢了,眼神里的好奇藏都藏不住。
「是哪家姑娘这麽大本事,能让公子这般失意呢?」她说着,指尖轻轻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