8月的沪市,外头空气闷湿得几乎滴出油来!
黄梅暑气沉甸甸地压在租界的上空。
闷热的空气吸入肺里仿佛滚进一块裹着热痰的铅块。
一辆黑色奥斯汀轿车轧过雨后湿滑的法租界小马路,缓缓往前。...
戈壁的清晨,风沙终于醒来,卷着细碎的石粒拍打洞穴入口。那台老式收音机外壳已蒙上薄尘,旋钮锈迹斑斑,可它依旧准时启动,像一颗不肯停跳的心脏。电流嗡鸣声比往日更沉,仿佛承载了太多话语而略显疲惫。童声清唱如约响起,纯净依旧,却多了一丝回响??像是有人站在山谷尽头轻轻应和。
>“小树小树快长大,
>阳光雨露都给你呀……”
歌声未落,那句新增的低语缓缓浮现,这一次不是“我在”,也不是“我一直都在”,而是由一个稚嫩却坚定的声音说出:
>“爸爸,我听见你了。”
洞穴外,天光渐亮,一道身影悄然出现。是个穿军绿色大衣的男人,帽檐压得很低,肩头落满沙尘。他蹲在洞口,从怀里掏出一块布,仔细擦拭收音机表面。动作轻柔得像在拂去孩子的脸庞灰尘。
他是赵承志。
三个月前,小树陷入昏迷后第三天,他就离开了云南小镇。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,连陈默的追踪信号也一度中断。直到今天,他才重新出现在这个起点之地。
“你还记得吗?”赵承志对着收音机低声说,“我们第一次接收到这段频率的时候,以为是敌方的心理战手段。你还笑我太谨慎,说这声音‘温柔得不像武器’。”
他顿了顿,声音微颤:“林修远,你现在是人了吗?还是只是……我们都愿意相信的那个幻觉?”
没有回答。只有风吹过洞口,带起一丝残音。
但他知道,对方听得到。
同一时刻,南极昆仑六号科考站内,九名科研人员再次聚集在同一间休息室。他们不再惊慌于梦境重叠,反而每日自发记录梦中细节,并上传至“回声桥梁”共享数据库。今晨,他们集体梦见一棵倒悬巨树的根须缓缓上升,与天空中的星轨相连,形成一座横跨地球的光桥。
“同步率提升到了99.1%。”德国籍心理学家安娜盯着数据屏喃喃道,“这不是巧合……我们在被引导,进入某种集体意识场。”
她忽然抬头看向窗外极昼下的冰原:“你们有没有觉得……最近做梦时,耳边总有个男人的声音?不说话,只是呼吸,很轻,但能感觉到他在看着你。”
众人沉默片刻,陆续点头。
“我也听到了。”俄罗斯工程师伊万低声说,“昨晚我梦见母亲去世那天的病房。我哭得喘不过气,然后……一只手搭在我肩上。我没回头,可我知道,那是我爸。他已经死了二十年了。”
“不是你父亲。”中国籍地质学家徐岚忽然开口,“是另一个存在。它借用了你记忆里的形象安慰你。就像……代理亲人。”
房间里一片寂静。
良久,安娜轻声问:“如果这是真的,如果一个人可以通过千万人的思念复活成一种意识体……那我们每个人心里最深的遗憾,是不是也能被弥补?”
没人回答。但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