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着实可怜,小小年纪从辽东流落到此,户籍也没有了,路引也没有,就是住店打尖,那也没人接待。”
“没有路引,你都进不了登州城。”
朱寅立刻可怜巴巴的说道:“那该如何是好?晚辈也是大明子民,为何在大明就寸步难行?”
按照《明会典》,外地客人住店,没有路引不予接待。甚至,还会被报官抓起来。
要么法办,要么遣送。
从周朝的节,到宋朝的过所,再到明朝的路引…数千年下来一脉相承。
一直就是这样。
戚报国则是笑道:“如今只要有钱,什么做不得?国朝还不许私自出海呢,你看这登州港,一天有多少海船?”
“虽说的确要路引,可只要找对了衙门拜对了人,没有办不了的事情。就连假路引,也有人替你办哩。”
“不过虽说如此,却要先进得了城。不然,钱也没处花。”
戚继光道:“你们跟老夫进城吧。有老夫在,倒是不会刻意查你们的路引。”
“只是进城之后,你们就按照吾儿所言,去蓬莱县衙户房打点,数日之内就能办下来了。”
宁采薇闻言暗自摇头。
她也不喜欢用路引限制国民自由出行。可是管理如此严格的制度,如今也形同虚设。
竟是只要有钱,衙门官吏就随便办理。
坊间还有造假的。
由此可见,晚明的吏治危机,严重到了什么地步。
再这么下去,整个体制就会失去执行力,导致组织瘫痪。
到最后,一切中枢下达的命令,都无法传导到基层。
却听朱寅谢道:“多谢老爹指点,晚辈朱寅,敢问老爹贵姓?”
戚继光一边走一边道:“戚。”
“原来是戚老爹。”朱寅主动上前扶着戚继光,十分乖巧懂事,“戚老爹,晚辈要办路引,也不是当日就能办下,也就难以住进客栈。”
“戚老爹可有空闲的房舍?晚辈愿意高价租住…”
他一说高价租住,戚报国立刻抢先说道:
“有!俺家祖居可是大的很呐,如今空空荡荡,正好租给你们。”
“不过…”
他脸色期待,“俺家都是好屋子,价格却是不便宜…”
戚继光哪里不知道儿子的心思?
儿子是想收一笔租金,好给自己寻医抓药,再买点柴米油盐。
戚继光不禁有点老脸发烧,可他知道家中窘况,也就没有反驳儿子的话,算是默许了。
朱寅拍手笑道:“哎呀,那敢情好!价格贵何妨?只要住着舒心即可!最好是精舍!”
戚报国很是高兴,眉梢眼角都是笑容。
“敢情好!那就这么定了。住在俺家包好!又清净又宽敞!价格嘛…哪能多要你的?放心!”
朱寅不禁莞儿。戚少保居然成了自己的房东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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