; 别说王瑞芳还是王世贞的孙子,仅凭太仓王氏的郡望,就不是他一个助教能无视的。
所以,他身为老师,却也没有呵斥王瑞芳。
在国子监,像王瑞芳这样的学生不少,老师是不能轻易得罪的。
师道尊严在权贵面前,也只能维持表面的体统。
王瑞芳之所以刁难朱寅,是因为朱寅一来,他就不是崇志堂最年幼的学生了。
他十三岁进入国子监,以神童自居,以家世自傲,向来目高于顶,自以为秀才的火候肯定有了,举人功名不难,进士也不远矣。
可是这个朱寅却比他还小,有什么资格进入国子监?还什么因功入监,十岁稚子,立个屁的功。
他也不怕得罪朱寅。在南京,就算徐家、赵家的子弟他都不放在眼里,别说姓朱了。
横竖不是宗室,宗室也不会来国子监读书。
王瑞芳一说话,顿时有几个官宦子弟也笑道:
“是啊李师,朱寅一定是神童,否则怎会如此年幼,就是南雍士了?该让他当场赋诗一首,才合面试堂考的意思啊。”
这几个少年附和王瑞芳的话,不仅仅是奉承王瑞芳,也出于嫉妒。
嫉妒朱寅十岁就进入国子监,太过分了。
就算是纳捐,也不该这么小就入学。至于因功...那不是扯淡么?李师的面试堂课,也有些简单了。
朱寅忽然有点想笑。这些人,真是太小儿科了。
有意思?你们几岁了?
李助教神色微?,正要说话,忽然一个年约三旬的监生怯怯说道:
“王师弟,朱小师弟不过十岁,就已经能熟背《章句》,这堂课还不算过关么?李师若出难题,怕是会让他难堪...”
王瑞芳年仅十三,却对这个三十岁的师兄毫不客气,冷然道:
“莫师兄,你以为朱小师弟是你么?他可是神童!背诵《章句》算什么?你喜欢钻研算学这些小技,荒废了正业,哪里能比得上朱小师弟?”
那个莫师兄本来是为朱寅说话,此时听到“算学是小道”,顿时争辩道:
“算学怎么就是小技了?算学有大用,道也,此乃数道,奥妙无穷。你这是偏见。
“不是小道?”王瑞芳冷笑,“你们听听,莫师兄此言何其荒谬?算学若也是道,为何科举不考,学校不教?难道朝廷上下,君明臣贤,还不如你一个聪明?”
一个士子道:“莫韶糊涂!你再要沉迷算学小技,这辈子秀才都别想了。算学除了计算一些数目,还有何用?圣人可说过算学?”
李助教说道:“不要再争辩了。莫韶啊,课业最是要紧。你若是再沉迷算术,误了月考,老夫也帮不得你。”
“到时你多次月考不过,绳愆厅自然会取消你的学籍,清理你出去。”
莫韶只能站起来,神色落寞的说道:“是,学生谨受教。”
如此一来,反而岔开了之前的话头,王瑞芳也不好重拾话题,建议加大难度考核朱寅了。
李助教对朱寅一摆手,“找个位子坐下吧。自己背书。”
说完这句话,他就扫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