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有信心的。他这个举人虽然得来有点水分,但这半年勤学苦读,也不是没有长进。
会试极严,几无空子可钻,再想通关节很难,风险也很大。这次只能靠硬本事。
能考中当然再好不过,考不中的话,光凭举人的身份,宫里的姐姐也能帮自己谋到一个肥缺,起步不会比进士差。
从小,有名医说他虽然有男子的特徵,可那里又和其他男子有点不一样,说他可能是女子。
他不信!
自己明明也有,怎么可能是女子?那狗屁名医胡说八道,真是该死,所以真死了。
可是越长大越害怕,他感到自己有点不对。他居然不能人道!
但这是个秘密,没人知道他不能人道。
有时做梦,他梦见自己变成了女子,一声冷汗的惊醒。
他既读书又学武,发誓一定要做官,要掌握权势,做男子大丈夫该做的大事。他是个真正的男儿!
他忽然想到朱寅。
今日他可是亲眼见到朱寅一脸病容的进考场,摇摇欲坠,病体难支。这种鬼样子,不但考中很难,还可能暴毙在考场,再添贡院亡魂。
十日前,派出监视朱寅的锦衣卫还没有找到朱寅的话柄,就被海瑞派出的巡城御史抓走,判了流放辽东。
一计不成,他又打算派人买通客栈伙计,给朱寅饮食下巴豆。
又准备让人引诱朱寅去喝花酒,灌醉之后冻一夜,让他一病不起。
还计划引诱朱寅上花船玩耍,中途制造落水事故。
反正法子很多,一条条试就是了,总有一条能让这个狗屁神童中招。
可是这么多计策还没有来得及实施,朱寅却自己病倒了,连日不出房门,只是养病。
据说几度晕厥,精神恍惚,随从们只能严密看护。
朱寅自己卧床不起,如此一来,很多计策也难以施展,也没有必要施展了。
谁知,朱寅还是坚持下场考试,拿命搏前程。
自古抱病考试的人很多,不少都病死在贡院,尸体抬着出考场。不然贡院哪有这么多阴森的鬼话传说?
呵,但愿朱寅病死贡院,也就省事了。
就算不死,也不用担心他病重之下还能考中进士。
只要朝中不出现十二岁的神童进士,那些管天管地的混账朝臣也就没了这个借口,朱常洛出阁读书的事就能以年幼为由再拖几年。
郑国望想到这里微微一笑,露出一排瓠犀般的雪白贝齿。
“咳咳……”忽然郑国望嗓子发痒,忍不住咳嗽几声。这一咳嗽,鼻子又感到堵挺。
嗯?郑国望秋水盈盈的星眸一凝。莫非刚才淋了点雨,竟受了风寒?
自己平时也习武,并非弱不禁风啊。
想到这里,郑国望抬手一摸额头,真有点发烫。
她冷不丁打个寒噤,压抑不住的又咳嗽几声,犹如好女般的脸蛋,居然有点楚楚可怜的病娇神态了。
监视他的号军忍不住看了他一眼,心道这个国舅老爷,不会受了风寒,要生病