淌,低洼处都成为血泡子。
就算是郑国望,也过了一把手刃鞑虏的瘾。她心中念叨“我是男儿!我是男儿!”,一边割下一个鞑虏的脑袋,咬牙喝道:“男儿当杀胡!”
可是这一声呼喊却是娇滴滴的,和女子没啥分别。
好在此时除了亲兵,根本没人注意她的声音不对。
此时她很是兴奋,胜了,大胜!
“呕??”农家书生出身的郝运来,哪里见过这种修罗场般的景象?他扶着朱寅的高车,忍不住大口呕吐。
朱寅站在高车上,俯视着运来的可怜样,呵呵笑道:
“化吉兄,你可是监军啊。这幅样子要是让督标的将士看见,有损你的威信。”
郝运来强忍着恶心道:“雅虎啊,我不久前起了一卦,这一仗还有凶险。可是怎么就这么顺?”
“凶险?”朱寅眼睛一眯,“或许是你算的不准。”
郝运来苦笑道:“雅虎,你就从来没有想过,若是这一仗败了如何?”
朱寅看着天上的白云,眸中带着难以言说的悠远和寂寞。
“你不懂。郝化吉,你永远也不会懂的。”
却听戚继光道:“这一仗打的痛快,鄂尔多斯金帐就尽在我手,无人能阻止大明收复河套了。”
直到此时,戚继光才完全放心。
半个时辰之后,巨大的战场终于沉寂下来。
放眼望去,尸体狼藉,密密麻麻的横陈数里。阴山的风吹来,黄河如咽,乌海如泣。
战旗,如画!
厮杀疲惫的明军将士,很多人脱下盔甲坐在地上休息,一边取出奶糖,仔细的剥开放入嘴里,手中摩挲着精美的糖纸,目光出神的看着糖纸上的美人:嫦娥姐姐。
他们的神情带着恍惚、惬意、甜蜜、空茫...不一而足。
军中录事们开始清点斩获和伤亡,将领们相互争论着首级的分润。
李如松扶剑独立,默默看着阵亡的跟他多年的亲信家丁。
秦良玉的头发都散开了,她抱着自己的战马用脸颊摩挲,神色有点黯然。
她的战马肚子破开,内脏都出来了,肯定活不了。
熊廷弼擦拭着自己的马槊,和擦拭盔甲的毛文龙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。
郑国望躲在一辆战车后面,不知道在胸口捣鼓什么,时不时探头看一看。
“唳一”忽然一道飞影直击长空,从苍凉的战场上划过,发出一声悠长的鹰唳声。
数万将士一起抬头。
却见那只神俊的苍鹰又俯冲而下,落在主帅的指挥高车上,铁铸一般不动了。
某处草地忽然一动,一只蒙古犬钻了出来,飞快的往北方逃去。这是博硕克图的猎犬。
“汪汪...”高车上箭一般射出一道影子,却是一只穿着虎纹盔甲的黑虎。乍一看,还以为是一只虎。
那蒙古猎犬没跑多远,就被黑虎追上,顿时吓得四爪瘫软鸣鸣不已。
黑虎舔着嘴唇,没有为难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