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田义虽然只是家奴,生杀予夺全凭皇家一言而决,可他毕竟是四十多年的老人呐,没有功劳也有苦劳。皇帝以为呢?”
皇帝点点头,“母后所言极是。只是,只是田义贪墨之罪,却是证据确凿,板上钉钉,万万抵赖不得。儿臣若是放任不管,这吏治...”
李太后忍不住翻了个白眼。你关心的是吏治么?你关心的是银子!
田义贪墨当然是真,天下能有几个海瑞?贪墨就要治罪,那朝堂都要空了。这是田义一个人的事?
然而明知是皇帝的借口,可是吏治这个大借口,太后又偏偏无法反驳。总不能说,贪墨的事情大家都干,就不能治罪吧?
身为太后,这种话她也难以启齿。
“那就这样吧,”太后也不能一点面子不给皇帝,“下旨赦免他的死罪,全家释放。司礼监掌印的差事免了,放他回乡养老吧。”
“按照大明律法,籍没之罪止三条。皇帝应该知道是哪三条吧?”
皇帝木然点头:“籍没之罪,只有叛逆、谋反、奸党三条。”
太后道:“皇帝方才也说,除了贪墨之罪,田义其他罪名不实,既然不是叛逆,谋反,奸党任何一条,自然不应该籍没家财。那便只追回所贪赃银入库,罢官免职。”
太后这么干,就是让田义免于被抄家籍没,还能剩不少家财,不至于一无所有。
田家有余财,也能兑现给弟弟的好处。要是田家被籍没家财,答应给李家的好处也无力兑现了。
皇帝只能苦笑一声,“那便追回贪墨的赃银五十万两,余皆不问罢。”
太后的面子果然好使。皇帝只能饶恕田义性命,只要五十万两。
否则的话,皇帝会拿一百万两。而且既然是抄家籍没的罪名,那田义肯定也活不成了。
现在,田义只是失去官位和一半家财,却保住了全家性命。
太后这才满意的点点头,“好,那皇帝就下旨罢。老身乏了,自回慈宁宫去。”
皇帝道:“儿臣恭送太后。”
太后转身走出两步,忽然回头看着郑贵妃,语气有点严厉的说道:
“郑氏,你是皇贵妃,体例尊贵,也该当在后宫做个表率,平时多劝导皇上,不要近日只知安享,打牌、看戏这些要子虽是宫中消遣,终究还是要克制些。妇道人家,相夫教子、女红亲蚕才是最紧要的。”
“母后教训的是。”郑贵妃敛衽一礼,肃然说道:“儿臣谨遵母后教诲。”
虽然她神色恭敬,可心中却不以为然,对太后也没有什么敬畏。
皇上独宠自己,说自己才是他真正的娘子。有皇上在,她只要表面上拿出儿媳的样子敷衍过去,孝道上不犯大错,太后又能如何?
如今宫中,是她说了算。
太后也知道这个儿媳妇心口不一,对自己向来阳奉阴违。可郑氏有皇帝撑腰,她也无可奈何。横竖郑氏表面上能维持孝道,也就对付着过了。
皇帝已经亲政十年,今日不比往昔,她也无法像张居正和冯保在时那样,再动辄训斥皇帝了。
太后想到这里,心中忽然有点不自在,不禁又对皇帝说道:
“皇帝呀,祖宗创业不易,皇明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