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歪!那而决的给人定罪?」
徐渭咳嗽一声,神色有点尴尬,留也不是,走也不是。宁清尘这话太重了,让他不禁有点惭愧。
宁采薇冷哼一声,「你知不知道,这些要造反的妖僧,打算谋杀我们?你这个孩子都跑不掉,他们打算毒死你的草药,骗你上山去看,然后用弩箭伏杀你。」
「那又如何!」宁清尘梗著小脖子,像一只清高的小天鹅,「想杀我的是妖僧,不是你名单上的这些官员!所谓冤有头、债有主,妖僧要害我,那就杀妖僧,关名单上这些人何事!一码归一码!」
「天真!」宁采薇被噎的火起,「这是斗争!你以为是什么!这些人现在没有反迹,可他们心怀怨恨,图谋不轨,不利于稳定,这就是罪!你是医生,我问你,病还没有发作,却已经有了病根,要不要治?难道发病了才治才是对的?」
宁清尘摇头,「那不一样,你这是强词夺理。病是病,人是人,岂能混为一谈?牲口可以杀了吃肉,难道人也能杀了吃肉?再说,是不是病根,自有医生诊断。是不是罪人,自有国法绳断,岂能根据政治需要,就随便给人定罪?政见不同就要杀?这是草管人命!」
宁采薇气的牙痒痒,她指著外面:「出去!外面凉快去!你懂什么!国家大事有你置喙的余地!给我出去!」
「出去就出去!」宁清尘站起来就往外走,「谁稀罕你这!我服输就跟你姓!瞧不起你们!」
门口的鹦鹉看见宁清尘走,立刻讨好的欢送道:「圣母慢走!圣母慢走!」
宁清尘没好气对它斥道:「慢走你妹!去你的吧!」
「慢走你妹!去你的吧!」鹦鹉继续学舌。
等到宁清尘出去,宁采薇一脸歉意的看向徐渭,「让先生见笑了,清尘不懂事——」
徐渭毫不为怪的笑道:「清尘娘子是性情中人,既聪明绝顶,又天性纯良。
她说的未必不对,只是位置不同,考虑自当不同。」
宁采薇也没有真生妹妹的气,她哪里不知道妹妹是什么样的人?就是个有思想洁癖的犟种,一个活在五浊恶世的理想主义者。
「我们立即收网抓人。」宁采薇冷酷无情的说道,「空出的官位,让我们自己的人补上。什么时候,天下官员有一半是我们自己人,就能稳若泰山。
宁采薇所说的自己人,当然是宣社中的佼佼者,以及虎牙中的优秀特务,还有海外八旗的人才。
如今的南朝,从朝廷到各省,忠于朱寅的官员只有两三百人,占了一成都不到。尤其在各省、府、县,几乎都是旧党把持。
这种情况下朱寅还能把持朝政,只是因为兵权和皇帝在手,反对派不敢明著抗拒而已。
但并不意味著,朱寅一党真的在政治和舆论上占据了优势。
宁采薇和徐渭一合计,那群自以为高明的造反妖僧,就将引来灭顶之灾。
宁采薇和徐渭一道命令,暗里的虎牙和明面上的锦衣卫,就连夜出动抓人了。
很多人,注定过不了这个端午节!
说完了这件大事,徐渭又说起第二件事:「王妃,大明金台(央行)铸造的银币,已有两百万枚。其中一百万枚属于朝廷,已经解入户部国库。」
宁采薇道:「这是好事啊。金台铸造的银元我看过,制作十分精美。」
说完随手从案上拿起一枚银元。这银元每枚含银七钱,银九铜一,正面是大明旗帜上的日月星斗图案,反面是华夏图腾:龙!
上面的字是:大明金台、泰昌二年。
银元用的是岱山技术铸造,制造十分精美典雅,边缘还有防止摩擦的齿纹。
每个银元,直径刚好一寸,厚度刚好一分,卖相极好,质感十足。
徐渭当然也早就见过了,可他还是有点无奈的说道:「可是这银币在我大明前所未有,虽然之前朝廷就下文说,官员俸禄会废两改圆,可如今仍然受到很多人官员的反对。」
「老臣只是故意放了些风声,说从下月开始,俸禄全部发放银元,朝中就怪话连篇,有人说这是朝廷变著法子减少俸禄,七钱一枚的银元,当成一两来用。」
「还有人说,若是用银元发军饷,就会动摇军心。这些人都是唯恐天下不乱。」
宁采薇手中的银币一抛,在灯光下划出一道银白色的弧线,「叮」的一声落到不远处的香案上,冷笑道:「这么精美的银元,他们都不想收,难道是不想做大明的官儿了?他们这是借口,其实就是害怕废两改元。因为他们都有大量的藏银,我们动了他们的——馅饼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