里顶缸!”
他说的其实只有一半实话,南乐县尊确实是逃跑了。
但是他并不是被留下来顶缸的。
这军将名叫田庆,本是附近的一个泼皮,有膂力,熟武艺,结交了不少的朋友。
后来因为迫于生计,在军中谋了个差事。
此番女真鞑子来犯,别的县很多都是官员卷行李连夜奔逃。
此间县令也准备走,害怕半路被人所害,于是花了点钱,想要县中军汉护送。
谁知道碰上这个田庆,是个混不吝的,他和几个弟兄商量了一番,一刀宰了县尊。
霸占了他的钱财,虐杀了他的妻女,将随行的人全宰了。
然后托名县尊逃了,自己权领城中的防务,其他人躲还来不及,见他主动担当,也没有什么意见。
殊不知,田庆正打算等鞑子过来,将城池献上,换个金国的官儿当当。
在他身边,几个亲信小声狞笑道:“大哥,把这些人放进来吧,听说鞑子到处抓人,咱们把男人献上,女的玩腻了也交出去,说不定又是大功一件。”
田庆点了点头,“还是你小子脑子灵泛。”
正在他们小声密谋的时候,突然南方来了一群骑兵,为首一人看着城外乱糟糟的百姓,大声喝问,“你们是哪里来的百姓?”
“北边逃过来的。”
这些百姓不知道他们是哪一边的军马,都吓得不敢动弹。
面对这么多骑兵,就是逃也逃不掉。
下面那人突然用枪指着城上,大声道:“定难军接手附近城防,速速开门。”
田庆一听,不是女真人,竟然还想要自己开门。
但是他瞧着这些骑兵,乌泱泱的十分吓人,便壮着胆子,大声道:“可有朝廷的文书?”
“战时一切从权,什么狗屁文书,鞑子来了,你们能守住这镇子还是怎么地?”骑兵在马背上大喊:“等到鞑子来了,这一城人都将成为鞑子的生口,城中一切都会被他们掠去成为辎重。”
“你这泼贼有几颗脑袋,能顶这么大的罪过!”
田庆心中暗骂,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,“没有文书官牒,不能开城!”
话音刚落,突然嗖的一箭,从他耳边飞过。
田庆没有防备,耳朵被射去一块,血淋淋的十分吓人。
还没等他惨叫出声,箭矢齐刷刷地射了过来。
田庆和他身边几个亲信,顿时被射成了刺猬。
曲端早就下令,为了挡住鞑子,必须从快从速地接收附近城防、军寨,融入白马防线。
为此不惜一切代价,战后若是有人弹劾,他自己会承担一切后果。
底下的武官再次喊话,“速开城门!定难军接手附近所有城防!”
看着已经被吓傻的附近百姓,这武官又大喊道:“想要进城的,有序登记入城,有幽燕辽地口音的,不得入城,继续往南,那边有人接应你们。”
城上的守军,不敢再反抗,赶紧打开城门。
这一伙人进去之后不久,又有一队人马赶到,开始布置城防,分批次接纳难民入城。
附近的州县,大多都是不怎么需要杀人,就能进入城中布防。
本就吓破了胆的城中兵马,见到有人愿意来守城,高兴还来不及。
若是杜充从一开始,就主动防御,其实这些县城都还是有些防御力量的。
毕竟大名府的这道防线,历来都是大宋最重视的防线。
曲端派人占据这些县治、堡寨之后,也收拢整训其中的兵马,作为防备力量。
他们有了主心骨,自然就不会如先前一般绝望。
陆陆续续,已经有州县和鞑子交上了战,曲端的防线,也在整体前移。
——
在得知宗望南下,已经和宋人交手之后。
完颜宗翰也终于不装了,他不再和真定府的岳飞死磕,而是选择绕过他,从祁州南下。
岳飞再厉害,也是靠着辛苦经营的防线,才能挡住女真甲士。
他手下才多少兵马,而且大多是新招募半年的河北义军。
完颜宗翰的手下,是十年老兵,灭国精锐。
野战他们并不害怕岳飞,甚至有些轻视。
岳飞这条防线,是需要大名府防线和他配合的,还需要宗泽在相州、磁州的支持。
在他们的构想当中,也只有每条线都不出问题,才能勉强挡住女真鞑子中的东路军再次南下。
可是如今,先不提大名府率先拉胯,来的敌人也不是预想中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