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爸从来不说爱我。每次我考试考得好,他只会说‘别骄傲’;我恋爱失败,他说‘软弱的人不配成功’。去年他住院,我去探望,他闭着眼睛,我以为他睡着了。结果我转身要走时,听见他很小声地说了一句‘对不起’……我没敢回头,因为我怕一看见他就忍不住哭出来……”
视频结束,评论区瞬间炸开。有人贴出这位将军年轻时的照片??那是越战期间,他抱着受伤战友在战壕里痛哭的画面。caption写道:“他也曾流泪,只是后来学会了用铁壳包裹心脏。”
第二天清晨,那位将军出现在国防部新闻发布会现场。他摘下勋章,放在桌上,说:“我申请退役。我想学着做一个会说‘我爱你’的父亲。”
风暴并未平息,但浪潮已然转向。
数月后,“我在号”在太平洋赤道海域正式下水。船体由可降解生物材料制成,外形仿若一朵即将绽放的蓝花。仪式当天,全球共感终端同步直播,却没有主持人,没有演讲,只有风声、海浪声、以及来自五大洲代表轮流走近船首录音桩的画面:
非洲部落长老低语祖辈传说;
北欧诗人吟诵未发表的诗篇;
南美盲童用手抚摸花瓣,说出他对颜色的想象;
中国老人讲述饥荒年代邻居悄悄塞给他半块馍馍的故事……
每一句话都被转化为光脉冲,刻录进飞船核心数据库。当最后一人说完,整艘船缓缓离岸,甲板上数百名志愿者齐声唱起《我在之歌》。歌声随共感网络传遍世界,无数家庭打开窗户,加入合唱。
陈默也在人群中。他已经辞去研究院职务,成为“倾听学校”的首批讲师。此刻他牵着听的手,看着飞船渐行渐远,忽然感到口袋一震。取出芯片播放器,屏幕自动亮起,显示一条新信息:
>“检测到高纯度共感情绪流。
>触发隐藏协议:L-w备份意识模块激活。
>是否接收?”
他犹豫片刻,按下“是”。
刹那间,脑海涌入无数画面:
??林昭在实验室熬夜修改代码,窗外晨曦初现;
??叶澜抱着婴儿时期的听,在雨中奔跑,只为赶在药效失效前完成最后一次共感连接;
??太平洋海底,那朵蓝花最初萌芽的瞬间,是由两滴人类泪水混合海水孕育而成;
??还有……还有他父亲在牢房墙上刻字的那个夜晚,风吹动铁窗,发出呜咽般的声响。
最后,一个温和的声音响起:
>“你们终于明白了。
>共感不是控制,不是监视,也不是救赎。
>它只是让每一个‘我’,能真正被另一个‘你’听见。
>这就够了。”
陈默泪流满面,却笑了。
十年后,“我在号”穿越柯伊伯带,进入深空寂静区。此时,飞船突然接收到一段来自地球的延迟信号??竟是当年那朵透明蓝花最后一次发光时上传的数据包,在经历漫长传播后终于抵达。
打开后,里面只有一句话,由听五岁时的声音说出:
>“妈妈说,真正的勇敢,不是不怕,而是明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