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上看着下边跪都跪不稳的老臣，虽然很想发气，但也知道这事和尚书关系不大，定然是有人收买了其中的人。

“爱卿先起来吧。”皇上看了眼身旁的德喜。

德喜察言观色，立刻过去弯腰将老臣给扶了起来。

礼部尚书晃着腿谢恩：“谢皇上赐座，这件事的确是微臣的疏忽，微臣已经查验了那日布置书院的所有人，放香的小厮已经消失了。”

皇上面上没什么表情：“这么快就逃了，看来背后之人谨慎得很。”

御书房门口传来轻轻的叩门声，小太监声音不大却清晰得很：“皇上，都察院左都御史熊大人到了。”

“叫他进来。”皇上的声音响起。

御书房的门被推开，一身官服的熊大人快步进去，眼风瞟到一旁坐立难安的礼部尚书，再结合来之前在街头听见的留言，心中明了。

“微臣熊明参见陛下。”熊大人心中盘算着行礼。

皇上见他来了，脸色倒是好了许多：“熊明，这次科举究竟发生了什么事，就让胡尚书好好跟你说说。”

胡尚书哆嗦着，就把他查到的一切都说了出来。

熊明皱着眉听完，脑子里已经分析了个大概，立刻道：“微臣现在回去就开始审问那作恶的学子，派人追踪换香的小厮，尽快将一切都查清楚，还皇孙殿下一个公道。”

皇上挥了挥手，示意他们都下去吧。

他亲自召见，还派了两个玉龙卫跟着，也是为了表明此事的严重性，免得有人在底下还做手脚，最后真实的情况都传不到他耳朵里。

都察院的速度自然是比礼部要快的。

熊大人从皇宫里刚一出去，就派了几个队伍分头行动，将犯事的学子从礼部带走押入大牢中，又全城搜寻逃跑的小厮。

那学子在昨夜被云旸发现的时候就已经吓坏了，礼部的人只是将他控制住，他还能祈祷有人可以救他，但现在换了都察院的大牢，他只觉得自己要完了。

“这人都饿了一天了，弄点饭给他吃吃，免得一会儿挨不过刑罚。”押人的小吏低声对另一人说。

另一人犹豫了一下，想到今日大人的脸色，应道：“行，膳房应该还有些剩饭剩菜，你弄些过来给他吧，大人半个时辰后就要审人。”

小吏很快就捧了一碗简单的饭菜过来。

他一盆水浇醒了那学子，嚷嚷道：“赶紧吃饭，吃完再审你！”

学子被冷水刺激醒，茫然地看向小吏。

小吏趁着摆饭的时间低声道：“大人说了，只要你咬紧牙关不要认，他就能想办法保你出来，别忘了幼时是谁救了你。”

学子看着面前那毫无食欲的饭，想到自己的遭遇，最终还是点头了。

熊明越想越觉得怪异，他让人查了这学子的身份，而后便亲自去了大牢中。

牢里，那学子面色灰败，正打算用饭。

“等下！”熊明止住了学子的动作，旁边的两个小吏立刻出来，恭敬行礼。

熊明眼神落在那饭上，吩咐道：“去厨房弄一只活鸡来。”

小吏虽然不懂为什么，但还是飞速去捉了只鸡。

熊明把那鸡扔进学子在的那间牢里，鸡慢吞吞走到饭食面前，啄了起来。

一旁的学子脸通红：“你！我好歹是读书人，竟然被这样侮辱！”

原本端饭来的那个小吏见状，心中凉了半截，下意识地往后退，就想偷跑出去。

熊明斜了斜眼：“抓住他！”

小吏被抓住的同时，那吃饭的鸡也突然抽抽了两下，悄无声息地倒在了饭碗旁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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凤仪宫中。

皇后难得没有在软榻上歇息，而是有些焦急地在宫中走来走去。

一旁的嬷嬷眼观鼻鼻观心，不敢出声惊扰。

没过多久，一个小太监匆匆跑了进来，低声禀告道：“皇后娘娘，那事，没成……”

皇后猛地转身，脸上的神情都挂不住了，声音也尖厉起来：“什么叫没成？孟家怎么做事的？一个小小学子也弄不死吗？”

小太监哆嗦了一下，但也不敢拖延，还是口齿清晰地将牢里的事情讲了出来：“孟大人的确安排人去给饭菜里下了毒，谁能想都察院实在狡诈，那熊大人居然提前用鸡试饭，鸡被毒死了，咱们下毒的人也被抓住了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