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的部分。”
三天后,林小雅不请自来。
她像一只受惊的鸟,闯进了沈默的办公室,手里紧紧攥着一部老式的拍立得相机。
“他们都说你变了,”她喘着气,眼睛里满是固执与恐惧,“我要亲眼看看,拍下真相,证明你还是你,或者……已经不是了。”
沈默正坐在办公桌后,闻言只是缓缓抬起头,脸上依旧戴着那副墨镜。
他没有阻止,甚至微微侧过身,给了她一个更好的拍摄角度。
林小雅的双手有些颤抖,但还是举起了相机。
“咔哒”一声,闪光灯亮起,一张相纸从相机口缓缓吐出。
她紧张地捏着相纸的边缘,轻轻晃动,空气中弥漫开化学药剂特有的气味。
影像在白色的相纸上缓缓浮现。
画面中,沈默的身影清晰起来。
他没有戴墨镜,而是穿着一件干净的白大褂,嘴角微微上扬,勾勒出一个悲悯而又洞悉一切的微笑。
那眼神,和“教师”档案照片里的神态,如出一辙。
林小雅的脸瞬间变得惨白,相机从她手中滑落。
沈默站起身,平静地从她面前走过,捡起那张照片。
他看了一眼,然后当着她的面,将照片送进了桌边的碎纸机。
马达的轰鸣声中,那个悲悯的微笑被切割成无数细长的纸条。
紧接着,他按下了桌上一个播放器的开关。
一段录音响起,是沈默自己的声音,冷静、平稳,不带任何感情地朗读着什么。
林小雅很快辨认出,那是《义济堂代语稿》中的段落——是“教师”生前对那些绝望者说过的话。
录音被剪辑过,是他连续七天,每天抽出一个小时,将那些文字全部朗读一遍的音频合集。
他用自己的声音,复述着“教师”的言语,就像在进行一场漫长而枯燥的模仿。
当最后一个字落下,办公室内陷入一片死寂。
沈默关掉播放器,转向林小雅,也像是在对空气中某个无形的存在说话。
“我听见你了。”他一字一句,清晰地说道,“但我不成为你。”
话音落下的瞬间,碎纸机内部突然毫无征兆地冒出一缕青烟。
那些被切碎的照片纸条,边缘迅速变得焦黑,仿佛被无形的火焰灼烧过一般,散发出淡淡的焦糊味。
当晚,沈默回到自己的公寓。
他没有开灯,整个房间沉浸在都市夜色晕染出的微光里。
他拉上窗帘,将自己置于一片绝对的黑暗中,然后和衣躺倒在床上,准备入睡。
他闭上了双眼。
然而,就在眼睑合上的那一刻,在他那完全隔绝了光线的视网膜上,一幅画面却无比清晰地浮现了出来。
那是一张脸。
是他自己的脸。
那张脸正对着他,距离近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