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的血管里。
不知过了多久,他终于根据坐标找到了对应的出口。
推开锈蚀的铁梯,他爬回地面。
这里是城市边缘的一片荒地。
冷却池早已被填平,上面建起了一个临时的圆形花坛。
而在花坛的正中央,赫然生长着一圈新生的无名草。
每一片叶片都流转着饱满的银光,在夜色中形成一个完美的、散发着诡异生命力的圆环。
苏晚萤最后的信号,指向了这里。
沈默戴上手套,小心翼翼地蹲下身,用采样铲取下一块土壤样本。
就在他的指尖触碰到泥土的瞬间,一股尖锐的剧痛猛地贯穿了他的大脑。
眼前的一切瞬间扭曲、碎裂。
无数幻象的碎片如潮水般涌入他的意识——
他看到自己穿着那件第二颗纽扣脱落的白大褂,正蹲在这片花坛边,手里拿着笔记本记录数据。
花坛周围,站着一圈沉默的孩子,他们齐声呼喊:“医生来了!”
林工跪倒在他面前,脸上满是泪水,嘶哑地祈求:“救救他们,求求你救救他们……”
画面一转,他看到自己站在一口深井旁,无数市民向他跪拜,将他视为新的神明。
“不……”
沈默猛地甩头,从幻象中挣脱,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。
他终于明白了。
这不是幻觉,这是“残响”正在进行的“现实预演”。
它在利用所有人的梦境,强行将他塑造成这个新神话的核心原型——“井边医生”。
他越是以调查者的身份出现在这些诡异事件的中心,就越是完美地扮演了它们为他设定的角色,他的每一次分析、每一次勘察,都在为这个荒诞的剧本添砖加瓦,加速自己被彻底纳入这个叙事体系。
他不是在调查,他是在“出演”。
唯一的破局方式,就是让自己“不可言说”。
既不承认,也不否认。既不解释,也不对抗。
从公共的话语场中,彻底消失。
返程的路上,沈默没有回公寓,而是直接驱车前往了市法医中心的档案库。
他将至今为止所有的调查资料、样本分析报告、以及那根来自“安途殡仪”的蜡烛,全部加密存入独立的冷备份系统中。
随后,他设置了一个触发机制:一旦他的个人生理信息验证(指纹与虹膜)连续四十八小时未在系统内登录,所有加密内容将自动解密,并同时发送至他预设的三百个邮箱地址。
收件人包括国内外最顶尖的独立记者、社会学家、物理学家和民间超自然现象研究机构。
这是他的“死手系统”。
如果他被“剧情”吞噬,那就在最后一刻,把真相的种子撒向全世界。
做完这一切,天已微亮。
他驱车来到横跨南江的大桥下,这里荒无人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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