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的交流方式,是通过移动现场的任何物品——几颗从河边捡来的石子,一盏可以调节明暗的台灯,几把高低不同的椅子——来表达观点。
第一次“会议”在一个无月的夜晚举行。
议题是:是否应该彻底拆除东区那座废弃的老泵站。
人们沉默地围坐着,气氛凝重。
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颤巍巍地走上前,从口袋里摸出七颗大小相近的鹅卵石,在地上默默地排成了一道不甚规整的弧形。
在场的大多数人面面相觑,完全不解其意。
有人猜测是北斗七星,有人认为是代表七种不同的意见。
唯有林工,他一直闭着眼睛,像是在用身体感受着什么,在老人放下最后一颗石子时,他猛地睁开眼,对着王主任,笃定地点了点头,沙哑地开口:“他说的是,‘那天之后’的第七天,第一具尸体就是从那个位置捞上来的。”
弧形,是当年搜救队划定的打捞范围。七颗,是天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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全场瞬间陷入死一般的寂静。
王主任看着林工,眼神里充满了震惊与了然。
他意识到,当承载意义的语言被“残响”污染,变得不再可信时,人类早已为自己准备好了备用的交流系统。
而最先掌握这套密码的,永远是那些被剥夺了正常感官,被迫用全部身心去“聆听”世界的人。
他们是这个失语时代的,第一批译码者。
与此同时,远在千里之外的边境山脉深处,沈默正对着一块粗糙的岩壁绘制着什么。
一个当地的牧羊人,按照一个星期前的约定,给他送来了一个用粗麻布包裹的小袋子。
沈默打开布袋,里面散落着十几个形状各异的零件,是一台老式助听器的残骸。
他一眼就认出,这是林工多年前佩戴过的那个型号,在他刚开始察觉到听力异常时,自己曾建议他使用。
他将零件在石台上一一摆开,借着夕阳的余光,他发现几乎每个零件的表面,都被用针尖刻上了极其微小的凹痕。
那不是无意义的划伤,而是某种坐标标记。
沈默取出随身的炭笔和纸,花了半个小时,将这些凹痕的位置在纸上复原、连接,一幅错综复杂的管网拓扑图跃然纸上。
而在图纸的正中心,一个关键的节点被圈出,旁边标注着三个字符:C7β。
那正是二十多年前,第一次在水样报告中发现异常银粉反应的取样区域。
沈=默的瞳孔骤然收缩,他明白了林工的用意。
这不是求救,而是一道跨越千里的谜题,一个最精准的“靶心”。
他立刻丢下纸笔,直接用炭块在粗糙的岩壁上飞快地演算起来。
他绘制的不是地图,而是一个反向的滤波模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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