家组重新论证”。
王主任站在自家阳台上,用望远镜看着施工队在桥头竖起一块块“暂停施工”的围挡,像是在给一座巨大的墓碑加上边框。
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。
他知道,一个东西一旦变成了“麻烦”,就不会再有人真正关心它的历史和真相了。
城市的战争在无声中蔓延。
林工在新建的地铁三号线站台进行管线验收时,发现墙面的艺术瓷砖拼接图案中,隐约构成了一组“T097”的数字阵列。
施工方解释这是设计师的“数字朋克”创意。
林工没有质疑设计,而是在验收报告中指出瓷砖背后存在“大面积空鼓”,严重不符合安全标准,要求全部返工。
施工队为了节省成本和工期,选择了一个最简单粗暴的方案:直接在原有的瓷砖墙外,加铺了一层厚厚的灰色吸音板。
图案被彻底覆盖,而站内广播系统也从那以后,再未出现过夜间自动循环播放模糊施工日志的诡异现象。
林工在验收单上签下“合格”,心中默念:掩盖不是胜利,是让敌人失去战场。
暴雨季来临,他在一处临时排水渠巡查,脚下的淤泥里,似乎踩到了什么硬物。
他挖出来一看,是半块破碎的金属铭牌,上面用冲压工艺刻着一行字:“第七十七单元·A型缓冲器”。
这个编号让他心头一紧。
他立刻环顾四周,确认无人后,将铭牌重新深埋进渠底,并调来高压水枪,对上下游河床进行了长达一个小时的冲刷,制造出泥沙大量淤积的假象。
三天后,该区域被水务部门标记为“结构性易涝点”,原定的硬化河道方案被取消,改为建设开放式滞洪湿地公园。
有些名字,注定不该被从泥土里挖出来,哪怕是为了纪念。
冬夜,第一场雪悄然落下。
林工最后一次来到平安通道天桥下。
寒气彻骨,桥墩一处背阴的凹槽里,积水凝结成冰,冰面上,竟天然浮现出“REM_BER”的字样,中间的“EM”与“BE”之间有一道清晰的断裂,如同一个无法愈合的伤口。
他站在那里看了很久。
雪花落在他肩上,融化,又凝结。
他忽然解下腰间的工具包,从一个角落里,摸出半截早已干涸开裂的红色蜡笔头。
那是他从赵师傅的遗物里,唯一留下的一件东西。
他蹲下身,用那截几乎画不出颜色的蜡笔头,在那片冰冷的、浮现着字迹的冰面上,用力地、一笔一划地写下两个字。
别来。
然后,他站起身,转身离去,脚步没有丝毫停留。
身后,寒风呼啸,更大的雪片纷飞而下,很快便将整个桥墩、连同那冰面上的字迹,一同覆盖。
第二天清晨,负责清扫的环卫工人一边挥动扫帚一边嘟囔:“这破桥,怎么老爱结