开,就像要他把自己的血肉从骨架上生撕活剥下来。
“我没有接受他们。”
我爱罗的声音依旧很生硬,“是那个人硬塞给我的。”
所谓的姐姐兄长是这样。
他身体里的守鹤是这样。
他憎恨而无法摆脱的各种敌视与伤害是这样。
甚至……他这条命都是用他母亲的命换来的……他没有办法拒绝出生。
在目前这短暂一生中,只有太阳奈是主动选择他,也是他主动选择的。
因为他们是同类,这是注定好的。
“可我觉得他们在乎你。”
太阳奈进一步贴近他,脸颊碰到我爱罗微凉的皮肤。
比平常要暖一点。
是因为情绪激动而产生的热量。
“我不需要。”
他的语气这次不只是生硬,还有一种绝对强势的冷漠。
一提到来自他人的“在乎”
和”
爱”
,这个明明极度缺爱的少年却反抗得非常激烈,顽固得就像无条件保护他的砂之盾一样。
就像,那是有人在伤害他。
“谁的都不要吗?”
太阳奈假装要松开他,被我爱罗条件反射地抓住手,不让她收回这个怀抱,甚至下意识把自己的脖颈朝她臂弯间送。
“只有我们是一样的……”
他说,“所以你不要丢下我。
其他人的我不在乎。”
可从行为细节来看,他并不是真心这么认为,至少潜意识不是。
太阳奈有点困惑地看着我爱罗,花了好一会儿才理解清楚,他的思维认知里有一个奇怪的等式:
同类等于是一样的,所以很安全,就像永远无条件保护他的砂子。
他人则和他不一样,是一定会背叛和伤害他的威胁。
于是连他人给出的爱和在乎也是有毒的。
就像夜叉丸。
来自非同类的,他人的爱,最后都会变成充满血腥且残忍的伤害,甚至是死亡。
可与此同时,不管我爱罗愿不愿意承认,他本身始终都太过渴望这种感情。
于是他将一切的付出与渴求都集中到了另一个自己,也就是作为“同类”
的太阳奈身上。
如此纯粹且沉重,已经到了有些可怕的地步。
就像过多的质量凝聚在一个点上,势必会造成黑洞般的坍缩。
即使这种崩坏在外表无法被看见,得不到满足的虚空会促使他不顾一切地抓着唯一的安慰。
因此任何人对太阳奈的接近,都是对他的严重威胁。
所以,
“不要也一直那样看着别人。”
她的目光和注视总会让我爱罗感觉到真实,尤其是他自身存在的真实。
“这孩子好像把你当成他的镜子了。”
七尾的声音很突然地出现在太阳奈脑海里,“你看着他,他就觉得自己存在。
你看别人,他就感觉自己好像会消失,所以会极度不安又痛苦。”
他依赖砂子,和别人的恐惧来感受到自己还活着。
也依赖作为同类的太阳奈的目光,让他感觉到有被真正看见。
能说吗?这已经不是“过头”
就能形容的,是“严重到随时会出问题的病态”
,这两种渴望又抗拒的心态太矛盾了,七尾想。
“……我没想到他是这样的。”
太阳奈回答,听起来也很惊讶。
“但你小时候不是说过,你是他的归宿来着。
他会这么执着地抓着你也很正常吧,是你先答应他的。”
七尾很客观地提醒。
太阳奈更惊讶了。
不是因为忘记自己说过的话,而是一直都清晰记得,但却头一次意识到,“归宿”
这个词在她和我爱罗眼里的巨大偏差。
她确实应该更关注对方的心理状态……
“不过我意外的是,既然他这么想,居然还能忍到现在。”
七尾若有所思。
“忍……什么?”
“不去直接杀了你在木叶认识的那些人。”
虽然我爱罗有说过他这么想了,但没去做。
想和做是两回事。
“……我爱罗不是那样的人,他很善良。”
“不一定。
人类在遇到关乎自身存在的问题时,总会做出很多在我们尾兽看来,非常残忍又疯狂的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