别说她,就连一旁的沉香和芳草也都大眼瞪小眼,一个个面如土色,嘴巴张得仿佛能塞进去一颗完整的鸡蛋。
可这个念头刚落下,裴清珂就想起了皇帝的种种反常行为。
身为帝王,他明明该痛恨前前朝余孽,却偏要包庇宋无言,还纵容臣子构陷朝臣之女。
这些事情串联起来,竟让裴清珂对这荒诞的谣言生出了几分相信。
如果说皇帝真不是皇家血脉,那他所做的一切或许就有了合理的解释。
可话说回来,皇帝不是皇家血脉,那他是谁呢?
今年皇帝十八岁,这十八年中难道就从没有人生过疑心吗?
皇帝是什么时候被换的?
是刚出生时就来了一出狸猫换太子,还是什么时候?
裴清珂定了定心神,看向那侍卫,“大哥,你能不能帮我给王爷带句话?我想见他一面,有很重要的事情想问他。”
裴清珂算是想明白了,所有问题的核心不在宋无言身上,而在皇帝身上。
如果能把皇帝身上的谜团解开,想必自己的日子也能好过些。
那侍卫面露难色,“裴大小姐,不是我不肯帮忙,这是王爷有令,在查清真相证明您的清白之前,不让任何人随意接触您,怕再生出事端来。”
“就像这次宋老夫人死亡一事,明明和您没有任何关系,可您还是被卷了进来,平白遭了那么多罪,王爷都要心疼死了。”
“倘若再来一次,且不说您能不能撑得住,王爷也不愿意发生这样的事啊!”
“再者,没有皇上的旨意,您也离不开牢房,更别说去见王爷了。”
裴清珂的眼神瞬间黯淡下来。
她知道这侍卫说的是对的。
在这大牢之中,没有权势支撑,任何请求都是徒劳。
“知道了,多谢你。”
裴清珂松开手,微微一笑,笑容却十分苦涩。
接下来的三日,裴清珂在牢房里安心养伤。
她饮食起居都有人照顾,也不用自己操心什么,膝盖上的疼痛也慢慢减轻。
一切看似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,但她的心却始终悬着,甚至夜里还做了噩梦。
她每天都盼着郑钦能带来好消息,可日子一天天过去,除了侍卫偶尔说裴家一切安好的消息外,再无任何进展。
至于郑钦的消息,裴清珂更是连一个字都没听到过,谁也不知道他究竟在忙什么。
而这时候的裴家,裴青云正焦躁地在书房踱步。
自从被禁足以来,他就想尽办法营救裴清珂。
可每次递出去的奏折都石沉大海,根本送不到皇帝面前,更别说得到皇帝的回应了。
一想到裴清珂在大牢里吃苦受罪,说不定还遭了刑罚,他就心如刀绞,恨自己无能为力。
“老爷!老爷!有消息了!”
管家气喘吁吁地跑进书房,脸上满是兴奋之色。
裴青云猛地停下脚步,抓住他,神情焦急,“是不是清珂有消息了?”
下人喘了口粗气,摇了摇头,“不是小姐的消息,比这要重要得多!”
“奴才按照您的吩咐去查除夕那晚见过小姐的人,结果误打误撞找到了城西的更夫张老汉。”
“他说除夕夜那晚是她当值,一直在宋家小院附近一带巡逻,来来回回溜了七八趟,压根就没见过小姐去宋家小院。”
“真的吗?”
裴青云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,“他愿意出面作证吗?”
“当然愿意!张老汉说,他虽然人微言轻,却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好人蒙受冤屈,肯定愿意站出来作证的。”
“他还说,除夕那晚二更天时,他正好路过宋家小院,当时院门紧闭,屋里也没点蜡烛,连个鬼影都没有,小姐怎么可能去那里杀人呢!”
这简直是天大的好消息!
裴青云激动得手都在发抖,立刻笔墨伺候,刷刷刷写出了一份奏折。
把更夫张老汉的证词详细记录下来,又结合裴清珂除夕傍晚和郑钦在华清湖见面的事实,一一列明证据,力证自己女儿的清白。
最后,裴青云又拿自己的项上人头担保。
女儿是他生的,他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女儿是什么性子呢?
就算裴清珂真与宋老夫人不和,也绝对不会做出伤人性命这种事情来。
写完后,裴青云仔仔细细检查了好几遍,确定没有任何遗漏之处,这才将奏折封好,递给自己的心腹。
“你立刻想办法将这奏折送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