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个时代,讲究亲亲相隐。
在一定程度上,族法还大于国法。
宗族是为族人提供庇护的,不是向族人捅刀子的。
而贾环当上族长之后,整治恶奴也就罢了,如今却是将刀子捅向自己人身上去了。
这让整个宁国府的大小族人,如何能忍?
甚至不止是宁国府,便是荣国府这边,也多有怨词。
也有不少人跑到贾母跟前告状。
而贾母,却始终并不曾叫贾环过来。
她心里想着,环哥儿年轻气盛,让他吃些亏也是好的。
等族人闹起来,环哥儿压不住场子的时候,她再出面帮环哥儿一把,让他长长教训,以后便不会如此鲁莽行事了。
且说宁国府这边,人人自危。
最终,他们终于联合起来,请来宁国府这边几个族老。
决定召开一次宗族会议,直接向贾环这个族长逼宫,不让他再这么乱来。
其实,宁国府这边,绝大多数人,并不反对贾环当族长。
毕竟贾环这个族长,文武双全,年少有为,前途不可限量。
他们只是对贾环将刀子捅向自己人的行为不满,只要贾环能改了这个恶习,那他就还是贾家的好族长。
很快,这些人,便集合一干族人,决定在贾家宗祠之前,召开一次家族会议。
而贾环这个族长,却偏偏是最后一个接到通知的。
当然,贾环自有耳目,也早就知晓他们的动作。
贾环甚至早就料到会发生这等事情,而恰好,他也准备了一些家族的变革,准备在族会上宣布。
如今这些族人,自发召开族会,倒是省了他的功夫。
于是,贾环欣然前往。
等贾环这个族长来到之后,参与族会的家族头面人物,悉数到场。
贾环在最前面的座椅上坐下,看着
“你们着急忙慌的要召开族会,不知是否有什么要紧事情要商谈?”
在贾环问完之后,一时之间,
毕竟,他们干的可是逼宫的事儿。
不管结果如何,他们都会恶了族长。
将来族长务必不会清算他们,因而,他们都想着让别人出头,自己不去当这个出头鸟。
人都有避害的心理,大家想到一块去了,因而,一时间,竟是无人开口,现场一度十分尴尬。
贾环笑着说道:“你们说有重要事情商议,特意叫我来参加这个族会。”
“等我来了,你们又不说话了,不知这是何缘故?莫非是还没想好如何说不成?”
“也罢,那你们就先想着要如何说,正好趁着这个机会,我却也有几件事情想要宣布。”
“正好各位族老都在,大家可以参谋一番。”
听贾环如此说,众人不由松下一口气来。
他们看向贾环,倒是想听听这位新族长,又有什么新花样。
只希望这位族长不要胡乱折腾的好。
然后只听贾环说道:“这几年,我冷眼旁观,咱们贾家,确有许多弊端。”
“俗语有云:常将有日思无日,莫待无时思有时。”
“日中而昃,器满则倾,再鼎盛的家族,终有衰落的一日,到时候可又如何?”
“有两个难处,祖茔虽四时祭祀,只是无一定的钱粮;第二,家塾虽立,无一定的供给。”
“如今若不早做打算,若果真到了那般情形,只怕难以维续。”
“我接手宁国府,清点过库房,里面还有十几万两银子。”
“因而,我便想着,族里拿出十万两银子来,多多在祖茔附近购置良田,置办田庄、房舍。”
“这些良田,都充做家族祭田,以备祭祀供给所用,可以将族学也搬到哪儿去。”
“如今大家都在,正好可以商议一个章程出来,这些族田如何管理。”
“我想着可以各房之人轮流掌管,负责这一年的地亩、钱粮、祭祀、供给等事。”
“如此周流,也不怕有人眼红,背后扯后腿,不怕有人从中贪弊。”
“这些族产,便是有了罪,其他家产都会被抄没。”
“而这祭祀产业,连官都不入的,便败落下来,我家家子女回家读书务农,也有个退步。”
“这便是我想说的第一件事,不知大家觉得如何?若觉得妥当,我再说第二件事大家来议一议。”
“若觉得不妥当,第二件事却也不用说了。”
贾环说完之后,
这件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