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夫人的身体,已经在逐渐康复。
最重要的原因便是停药了。
当初王夫人之所以病倒,便是因为她用阴险卑鄙的手段来陷害贾环,准备毁掉他。
被贾环拆穿之后,贾母也恼怒于她的愚蠢和恶毒,暗中下毒毒倒了她。
然后再加上贾环这个神医开出的药方,让王夫人一直病病殃殃,行走吃力,受尽了折磨。
而在贾环去到东府之后,贾母便悄悄减轻了药量。
因为随着贾环离开,已经没必要继续再制裁王夫人了。
因而,王夫人的身体,也开始逐渐康复起来。
贾母原本还准备循序渐进,不让王夫人恢复那么快。
而在贾环顶装贾母,彻底和她闹翻之后,贾母便彻底停了药。
这一下,便让王夫人恢复加快,恢复了个七七八八。
如今王夫人走路腿也不酸了,腰也不疼了,身子也有劲了。
去到皇宫之后,很快,王夫人便见到了元妃。
母女两个见过礼之后,王夫人便让元妃遣散了身边服侍的丫鬟。
然后在元妃面前大倒苦水,哭诉贾环的种种恶劣行径。
元妃听了,不由微微皱起眉来。
她没料到,家里东西两府,关系竟然恶劣到了这般地步。
其关系之僵硬,几乎已经无可挽回。
元妃听了,不由叹息一声问道:“母亲,你来寻我,想要我如何做呢?”
王夫人听了,顿时咬牙切齿地说道:“自然是不让那个小畜生好过!”
“剥夺了他的爵位,夺了他的功名,将他驱逐出族谱,任他自生自灭。”
元妃听了,不由无语道:“母亲,先不说能不能做到这一点。”
“便是能做到,我若这么做了,你难道就没想过后果是什么吗?”
“环哥儿文武双全,如今乃是头名会元,武举解元!”
“不日之后,怕是会成为连中六元的状元!”
“这样的才俊,我贾家为何就容不下呢?若果然将他驱逐出府,母亲觉得,外人如何看我贾家?”
“陛下又如何看我贾家?母亲难道就没想过吗?”
“母亲觉得,我荣国府能落得了什么好?”
听到这里,王夫人闭口不言。
元春又问道:“环兄弟在荣国府的时候,在礼节上,可曾对母亲不敬?可曾有害宝玉之心?”
王夫人说道:“这个小畜生,表面上对我恭恭敬敬的,然则心里想什么如何得知?”
“他自然是想害宝玉的,哄骗老爷,将宝玉送入国子监里去,害的宝玉还不够吗?”
元春无语道:“母亲觉得,环哥儿让父亲把宝玉送入国子监里去是害他?”
“我以为,你和祖母留他在家里当女孩儿一般养着,不让他好好读书,才是害他呢!”
“这么说来,环哥儿对母亲恭敬,又没有害宝玉的心,母亲又是如何对他的呢?”
“母亲对他,可有嫡母慈爱?母亲可有害他之心?可曾迫害于他?”
听到这番话,王夫人再次沉默起来。
自然是有的,不是一次,也不是两次、三次、四次……
而是很多次,最后一次,甚至是要毁掉他的。
这让王夫人如何回答?
元妃再次叹息道:“母亲为何就容一个一个庶子呢?他又无法和宝玉争夺什么。”
“我在皇宫里面,也听到过环兄弟的一些秉性的,他并非狂悖不孝之人。”
“若母亲有慈母胸襟,善待于他,将来等他平步青云,岂有不孝敬母亲的道理?”
“宝玉作为他兄长,便是出于面子,他也会有所提携,缘何就到了这般地步呢?”
王夫人又是沉默半晌。
这个道理,其实贾母同她讲过,她自己,也未尝没有想过。
然则,她就是咽不下这口气,就是过不了这个坎。
她是嫡母,凭什么对这个小畜生低头?
半晌之后,王夫人才是说道:“已经过去的事情了,提它做甚?”
“你只说这一次,他如此对你弟弟,丝毫不曾把老祖宗和我放在眼里,该如何处置?”
“难道你弟弟就任凭他如此欺侮不成?受此奇耻大辱,如今你弟弟瘦的几乎脱了相,至今还神思不安。”
“他可是你亲弟弟,难道就甘受其辱?”
元妃问道:“母亲,环兄弟做的果然过分了些,然则平心而论,宝玉那番话就该说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