奶的情分,往老太太那边去讨个情面,救出她老人家来才好。”
迎春先便说道:“好嫂子,你趁早儿打了这妄想,要等我去说情,等到明年也不中用的。”
“方才连宝姐姐大伙儿说情,老太太还不依,何况是我一个人?我自己愧还愧不来,反去讨臊去?”
绣橘便说:“赎金凤是一件事,说情是一件事,别绞在一处说。”
“难道姑娘不去说情,你就不赎了不成?嫂子且取了金凤来再说。”
王住儿家的听见迎春如此拒绝她,绣橘的话又锋利无可回答,一时脸上过不去。
也明欺迎春素日好性儿,乃向绣橘发话道:
“姑娘,你别太仗势了。你满家子算一算,谁的妈妈、奶子不仗着主子哥儿、姐儿多得些益?”
“偏咱们就这样丁是丁,卯是卯的?只许你们偷偷摸摸的哄骗了去?”
“自从邢姑娘来了,太太吩咐一个月俭省出一两银子来与舅太太去,这里饶添了邢姑娘的使费,反少了一两银子。”
“常时短了这个,少了那个,哪不是我们供给,谁又要去?不过大家将就些罢了。”
“算到今日,少说些也有三十两了。我们这一向的钱,岂不白填了限呢!”
绣橘不待说完,便啐了一口,道:
“作什么的白填了三十两,我且和你算算账,姑娘要了些什么东西?”
迎春听见这媳妇发邢夫人之私意,忙止道:
“罢,罢,罢!你不能拿了金凤来,不必牵三扯四乱嚷,我也不要那凤了。”
“便是太太们问时,我只说丢了,也妨碍不着你什么,你出去歇息歇息倒好。”
一面叫绣橘倒茶来。
绣橘又气又急,因说道:“姑娘虽不怕,我们是作什么的?把姑娘的东西丢了?”
“她倒赖说姑娘使了她们的钱,这如今竟要准折起来。倘或太太问姑娘为什么使了这些钱,敢是我们就中取势了?这还了得!”
一行说,一行就哭了。
司棋听不过,只得勉强过来,帮着绣橘问着那媳妇。
迎春劝止不住,自拿了一本《太上感应篇》来看。
贾环在外面听着,心里不由恼怒起来。
这些人,仗着二妹妹软弱,竟欺负她到这般田地,当真该杀!
这么想着,他不由大步走进屋里去。
那媳妇贾环走进来,心里便生了畏惧之心,遂趁便要去。
而迎春看到贾环进来,忙说道:“环兄弟来了,快坐下来说话。”
贾环坐下,便问道:“你且别忙着走,才刚我才听见什么‘金凤’,又是什么‘没有钱只和我们奴才要’。”
“谁和奴才要钱了?难道姐姐和奴才要钱了不成?难道姐姐不是每月有月钱的,一样有用度不成?”
司棋、绣橘道:“三爷说得是了,姑娘们都是一样的,哪一位姑娘的钱不是由着奶奶妈妈们使?”
“连我们也不知道怎样是算账,不过要东西只说得一声儿。”
“如今她偏要说姑娘使过了头儿,她赔出许多来了。究竟姑娘何曾和她要什么了?”
贾环笑道:“既然没要,哪我可就要问个清楚了!”
那王住儿媳妇生恐绣橘等告出她来,遂忙进来用话掩饰。
而贾环哪里耐烦和她啰嗦?两人身份,原也不对等。
贾环对跟着她一道来的晴雯吩咐道:“晴雯,你去前面,把琏二嫂子叫来。”
晴雯最好热闹,也最恨这些仗势欺人的媳妇婆子,自然巴不得这一声儿。
因而,听到贾环的吩咐之后,也学小吉祥子来了句:“得令!”
一溜烟的往前面去了。
迎春阻拦不及,也只好由贾环来了。
倒是王住儿媳妇,被吓了一跳好的。
她们姑娘性子软弱,还可以欺负欺负。
若琏二奶奶来了,哪是那么好相与的?
便是不死,怕也要脱一层皮。
而眼前这位环三爷,更是个活阎王,在东府,不知打杀了多少奴才而!
落到他手里,更没个好儿。
这会子,王住儿媳妇,终于后悔了起来。
早知如此,早早的将小姐的首饰赎回来还回去好了,哪里还会落到这般地步?
她心里惶恐,心里已是怕极,忙跪下不停向迎春磕头求饶不已。
只盼能求的迎春心软,开口为其求饶。
这王住儿媳妇,却也是个心狠的,竟实实的磕到地上,不多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