p>“我去。”
一瞬间,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我的身上。
有惊愕,有不解,有荒谬。
幕玄辰猛地抬头,视线如利剑般射来,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与怒意:“胡闹!
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?”
“我很清楚。”
我迎着他的目光,没有丝毫退缩,“这批‘东风’由我一手打造,没有人比我更了解它们的威力与弱点。
由我押送,最为稳妥。
而且,”
我顿了顿,一字一句道,“我是秦家二小姐,一个传闻中体弱多病、手无缚鸡之力的闺阁女子。
由我出面,最不会引起靖王的警惕。”
“荒唐!”
李先生激动地站了起来,“秦姑娘,这非儿戏!
三千里路,风餐露宿,危机四伏!
您一介女流……”
“够了!”
幕玄辰低吼一声,打断了李先生的话。
他死死地盯着我,眼神里翻涌着我从未见过的狂暴情绪,“秦清,我再说一次,不行!
我绝不可能让你去冒这个险!
此行与送死无异!”
他眼中的焦灼与后怕是如此真实,那一瞬间,我甚至觉得,他不是在斥责我,而是在……害怕。
我心中微微一暖,但态度却更加坚定。
我环视了一圈这些忧心忡忡、却束手无策的男人,最后将目光落回到幕玄辰身上。
“殿下,给我半炷香的时间。”
我平静地说道,“再给我一张大夏全舆图,一把算盘,笔墨纸砚。”
所有人都愣住了,不明白我葫芦里卖的什么药。
幕玄辰深深地看着我,那双锐利的眸子仿佛要将我看穿。
数息之后,他沉声道:“给她。”
很快,巨大的舆图在地面铺开,算盘与笔墨陈列于我面前。
我跪坐在舆图前,点燃了一支线香,插在香炉中。
袅袅的青烟,升腾而起。
整个书房,落针可闻。
所有人都屏息凝神地看着我,看着这个提出要去“千里送死”
的柔弱女子,究竟想做什么。
我没有理会他们的目光,我的整个心神,已经沉浸在了眼前的舆图与脑海中那庞大的数据之海里。
“嗒嗒嗒嗒……”
清脆的算珠拨动声,如同急促的雨点,在寂静的书房中骤然响起。
我的手指在算盘上快得几乎出现了残影。
“路线一,官道,全程两千八百里,途经三十七座城池,其中十七座有靖王驻军或其党羽势力,风险系数93,否决。”
我的声音冷静而平稳,一边飞心算,一边将分析结果脱口而出。
“路线二,水路转陆路,全程三千一百里,耗时最长,且漕运被皇后外戚把持,风险系数85,否决。”
“最优选,路线三。
出京西行三百里,转入‘旧唐道’。
此道为前朝驿道,多已废弃,途经之地人烟稀少,虽绕行四百里,但可避开绝大部分监控。
全程三千二百六十里,预计用时二十八天。”
我一边说着,一边拿起朱笔,在巨大的舆图上,画出了一条蜿蜒曲折的红色线路。
“护卫人选,三百‘龙影卫’精锐,人配双马,昼夜轮换。
随行物资,‘惊雷’一百枚,‘破甲锥’五百支,特制强弩五十张……总重一万三千斤,需征用加固马车十二辆。”
“后勤补给,全程分三段。
第一段十日,所需粮草、饮水、马料共计九千斤,由车队自带。
第二段补给点,定于洛川‘福运来’商栈,该商栈三年前由王府暗中布下,可在此补充八日用度。
第三段补给点……”
我的语越来越快,算盘上的指影与笔下的记录几乎同步进行。
人马配比、粮草消耗、路线风险规避、斥候派遣方案、扎营守则、甚至是遭遇不同规模敌人时的应对预案……一个庞大而精密的千里行军方案,在我的口中与笔下,被一条条、一款款地清晰构建出来。
那半柱香,仿佛被无限拉长。
书房内的所有人,从最初的惊疑、不解,到后来的专注、聆听,最后,变成了彻彻底底的、难以置信的震惊!
他们看着我,就像在看一个怪物。
尤其是王府那位年近半百、掌管着所有后勤调度的军需官,他瞪大了眼睛,嘴巴微张,额上的冷汗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