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若是不肯赏光,便是看不起他。
这要是传了出去,倒显得我经济州,没有待客之道了。”
这是赤裸裸的威胁。
言语间的不容拒绝,化作了沉重的威压,笼罩在每个人的心头。
去,是刀山火海。
不去,他们恐怕会当场撕破脸皮,在这城外,与我们做过一场。
魏延与林锋对视一眼,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决绝。
他们已经做好了血战的准备,哪怕拼光最后一人,也绝不会让我落入靖王手中。
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,我却轻轻一笑,打破了僵局。
“既然是靖王爷的美意,我若再推辞,倒显得不识抬举了。”
我的声音很轻,却清晰地传入了每个人的耳中。
魏延和林锋,同时回过头,震惊地看着我。
“姑娘,不可!”
“这是陷阱!”
我冲他们安抚地摇了摇头,然后将目光,重新投向了那位王府总管。
我从马鞍旁的皮囊里,取出了那份制作精美的、烫金的请帖,在指尖把玩着。
“请帖,我收下了。”
我微笑着说道,“不过,赴宴之前,还请李总管稍候片刻。
来而不往非礼也,我也有一份薄礼,想请总管代为转呈给靖王爷,以谢他的‘盛情’。”
李恩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,但很快又恢复了那副谦恭的模样:“姑娘客气了,不知是何礼物?”
我没有回答,只是对身后的林锋,淡淡地吩咐了一句:“林锋,把那个盒子拿来。”
林锋虽然满心疑虑,但出于对我的绝对信服,还是立刻策马返回,片刻之后,取来了一个约莫一尺见方、看起来极为精致的黑漆木盒。
我接过木盒,没有打开,而是直接递给了面前的李恩。
“小小礼物,不成敬意。”
李恩脸上的笑容,愈真诚了。
在他看来,这或许是我在重压之下的服软与示好。
他双手接过木盒,那熟练的姿态,显然是收礼收惯了的。
他甚至还客套了一句:“姑娘太客气了,王爷若是知道……”
他的话,没能说完。
因为,出于好奇,也或许是想当场确认一下我的“诚意”
,他顺手,打开了木盒的搭扣。
“啪嗒”
一声轻响。
盒盖,被掀开了。
李恩脸上的笑容,在看清盒中之物的一瞬间,彻底凝固了。
下一秒,他脸上的血色,以肉眼可见的度,尽数褪去,变得比死人还要苍白!
“啊……”
他喉咙里出一声短促的、被掐住脖子般的惊呼,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踉跄了一步,那双保养得极好的手,剧烈地颤抖起来,仿佛那木盒是什么索命的凶器。
魏延和林锋也好奇地凑过头来,当他们看清盒中的东西时,同样倒吸了一口凉气,但随之而来的,是无与伦比的震撼与快意!
那精致的黑漆木盒中,没有金银珠宝,没有绫罗绸缎。
盒子的底层,铺着一层细密的、漆黑如墨的粉末。
那是“惊雷”
在爆炸之后,留下的独特残骸。
在靖王的斥候营中,我们缴获了许多这种东西。
而在那层黑色粉末之上,静静地躺着一件东西——
一枚造型古朴的青铜面具。
面具的眉心处,有一个清晰的、被弩箭贯穿的孔洞。
那正是“暗影阁”
四大领之一,“鬼枭”
孟通独有的、代表他身份的……死亡遗物!
整个官道上,鸦雀无声。
之前悠扬的丝竹之声,不知何时已经停了。
只剩下风吹过王旗,出的“猎猎”
声。
李恩死死地盯着那个木盒,额头上,冷汗如瀑布般滚落。
他脸上的肌肉不停地抽搐着,再也无法维持那虚伪的笑容,只剩下最原始的、自肺腑的恐惧。
他当然认得这两样东西!
黑色的粉末,代表着靖王引以为傲的、足以碾压一切正规军的五百精锐斥候,全军覆没。
而那枚青铜面具,则代表着靖王最后的、也是最隐秘的王牌,那位传说中的顶尖刺客,身死道消!
这是一份回礼。
也是一场不见血的、最凌厉的交锋!
我什么都没有说,但这个盒子,已经替我说了所有的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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