戏。
我没有理会旁人的目光,只是伸出手指,指向那份来自密探“沙狐”
的情报。
“殿下,问题出在这里。”
我平静地说道,“这份情报,是假的。”
“一派胡言!”
一位谋士立刻出声呵斥,“‘沙狐’乃我玄鸟卫潜伏蛮族十年之久的顶尖密探,从未出过错漏!
你一个黄毛丫头,懂什么军机大事?”
我没有理他,只是看着幕玄辰,继续说道:“这份情报本身没有问题,字迹、暗语、传递渠道都符合‘沙狐’的习惯。
但,这份情报的载体,有问题。”
我拿起那张薄薄的莎草纸,递到幕玄辰面前:“殿下请看。
这张莎草纸,产自西域月氏国,质地绵软,是蛮族贵族专用的书写材料,这一点没有错。
但为了防潮,月氏国的莎草纸在制作时,会加入一种名为‘白叠根’的植物汁液。
这种汁液无色无味,却有一个特性。”
我顿了顿,迎着幕玄辰深不见底的目光,一字一句地说道:“它会以一种极其缓慢的度,吸收空气中的水汽。
根据纸张纤维的微观舒张程度,系统……不,根据我的推算,这张纸从写下文字到我们手中,所经历的时间,至少在二十天以上。”
“而这份情报上标注的日期,是七天前。”
整个崇文馆,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。
所有人都被我的话惊得目瞪口呆。
他们看着我手中那张平平无奇的莎草纸,仿佛在看什么天方夜谭。
通过纸张的微观变化推算时间?这是什么闻所未闻的奇术?
陆思远最先反应过来,他抢步上前,拿起那张纸,对着光反复查看,又用手仔细摩挲,脸上满是不可思议的神情。
我继续说道:“只有一种可能。
这份情报,是‘沙狐’在二十多天前,蛮族确实毫无动静时写下的。
但它被截留了。
有人,或者说,左贤王本人,在七天前,故意将这份过时的情报,通过我们的渠道送了回来。
目的,就是为了配合他集结军队的行动,制造假象,麻痹我们。”
“他的真正目标,根本不是看起来剑拔弩张的燕回关。”
我的手指,在巨大的沙盘上缓缓划过,最后,重重地落在一个毫不起眼的地方。
“而是这里——鹰愁涧。
此地是燕回关侧翼的一条补给密道,山势险峻,易守难攻,平日里只有少量兵马驻守。
一旦左贤王以主力佯攻燕回关,再分出一支精锐骑兵突袭鹰愁涧,便可一举切断我燕回关的粮道。
届时,关内数万大军,将不战自溃!”
我的话音落下,整个崇文馆内,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。
谋士们看着沙盘上那个被我指出的“鹰愁涧”
,再联系我刚才的推论,所有人的后背都冒出了一层冷汗。
这是一个如此狠辣、如此阴险的计策!
环环相扣,虚虚实实。
若不是我点破了那张莎草纸的秘密,他们很可能就会被那份假情报迷惑,做出错误的判断。
届时,丢失的将不仅是一座关隘,更是整个北境防线的溃败!
幕玄辰一直没有说话,他只是静静地听着。
此刻,他缓缓地走到我的身边,低头看着沙盘。
他的目光落在我手指点着的位置,深邃的眼眸里,第一次,没有了审视与试探,而是燃起了一簇真正的、灼热的火焰。
“陆思远。”
他开口,声音平稳,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。
“臣在。”
陆思远立刻躬身。
“传孤密令,命燕回关守将陈兵不动,在关内大张旗鼓,做出加强防备的假象,迷惑蛮族主力。
同时,急调‘破风营’三千精锐,星夜驰援鹰愁涧,设伏。”
“遵命!”
“另外,”
幕玄辰顿了顿,目光从沙盘上移开,重新落回我的身上,“从今日起,秦女史入主东宫机要阁,参赞军机。
崇文馆所有典籍舆图,任其调阅。”
他看着我,嘴角似乎勾起了一丝极淡的弧度。
“孤的沙盘上,缺一个能看清全局的棋手。
秦卿,不要让孤失望。”
紫宸殿的丝竹管弦之声,在我身后渐渐远去,最终被厚重的宫门彻底隔绝。
我被两名内侍监的太监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