亲口为此事定了性。
接着,他转向幕玄辰,脸色竟缓和了许多,甚至带上了一丝安抚的意味:“玄辰,今日之事,你受委屈了。
看来,上天都看不过去,为你鸣此不平。”
而后,他的目光扫向幕天华,声音再度变得森寒刺骨:“大皇子幕天华,听信谗言,构陷储君,言行鲁莽,动摇国本!
即刻起,禁足于府,闭门思过!
没有朕的旨意,不许踏出府门半步!”
这番话,无异于一记响亮的耳光,狠狠地抽在了大皇子和皇后一系的脸上。
明面上是禁足,实则是在这风口浪尖之上,彻底剥夺了他所有的政治权力。
“父皇……”
幕天华还想争辩什么。
“拖下去!”
夏帝却连看都懒得再看他一眼,不耐烦地挥了挥手。
立刻有侍卫上前,像拖一条死狗一样,将失魂落魄的大皇子拖出了崇政殿。
一场精心策划的鸿门宴,以一种谁也无法预料的方式,落下了帷幕。
我,这个引了一切的“罪魁祸”
,却在无人问津的角落里,被彻底遗忘了。
直到宴席散尽,我才被一名老太监打回了浣衣局的偏僻小屋,甚至连一句斥责都没有。
因为所有人都认定,我只是一个被天意选中的、无足轻重的“引子”
罢了。
夜,深了。
我坐在冰冷的床沿,没有点灯。
白日里那场惊心动魄的大戏,在我脑海中反复回放。
我成功了。
我不仅救了幕玄辰,更将计就计,为大皇子一党送上了一份他们永远也无法摆脱的“大礼”
。
那些“活冰雕”
,就是悬在他们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。
他们不死,大皇子一党就永远背负着“被天谴”
的污名,真相随时可能随着他们的“解冻”
而大白于天下。
他们若是死了,无论是自然“冻”
死,还是被人为破坏,大皇子都将坐实“畏罪灭口”
的滔天罪名。
我这一手,让他陷入了进退维谷,生死两难的绝境。
正当我沉浸在复盘的思绪中时,一阵极其轻微的敲门声,在寂静的夜里响起。
我的心猛地一紧。
“谁?”
我用依旧带着几分沙哑和怯懦的声音问道。
门外没有回答,只是门被轻轻推开了一道缝。
一个身形颀长的太监闪身而入,又迅将门关好。
他一身不起眼的青灰色袍服,是幕玄辰身边最得力的近侍之一,青云。
我立刻从床上起身,做出惶恐不安的样子,便要下跪。
青云却快步上前,虚扶了我一把,阻止了我的动作。
他一言不,只是从宽大的袖中,取出一个小巧玲珑、还带着温热的紫铜雕花暖手炉,默默地递到了我的面前。
我愣住了。
在这寒意未消的深夜,这捧温暖,显得如此突兀,又如此意味深长。
我没有立刻去接,只是抬起头,用疑惑的眼神看着他。
青云的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,他只是垂着眼,用一种平稳无波的语调,低声说道:“殿下说,秦姑娘今日受惊了,让您好生歇息。”
一句话,十三个字。
却像一道密码,瞬间解开了我心中所有的不确定。
“秦姑娘”
。
他没有叫我“阿九”
,也没有叫我的宫名,而是用了这个只属于我真实身份的称呼。
这是承认,承认我知道了他的秘密,他也知道了我的不凡。
“受惊了”
。
这三个字,他说得意味深长。
既是安抚我这个“被吓坏的小侍女”
,也是对我今日那场完美“表演”
的最高赞扬。
“好生歇息”
。
这是保护,也是警告。
保护我,让我安心。
也警告我,到此为止,不要再有任何多余的动作。
这是试探,也是一种无声的确认。
幕玄辰在用这种方式告诉我,他看穿了我的“意外”
,但他选择接受这个结果。
从这一刻起,我们之间那层脆弱的、互相猜忌的窗户纸,被捅破了,取而代之的,是一种更加危险,也更加紧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