层薄汗。
就在我准备为他上药包扎的时候,幕玄辰忍着剧痛,看着我专注而冷静的侧脸,忽然用那只没有受伤的手,抓住了我正在收拾东西的手腕。
他的手心,因为失血而有些冰凉,但力道,却大得惊人。
“你的脑子里,”
他缓缓开口,声音因为虚弱而显得异常沙哑,却又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认真,“到底还藏着多少秘密?”
这个问题,与朝堂无关,与复仇无关,与我们之间那些算计与交易,全都无关。
那是一个人,对另一个完全无法理解的存在的、最纯粹的好奇与探问。
我没有回答。
只是转过头,迎上他的目光。
那双总是在算计、在权衡、在掌控一切的眼眸,此刻,竟只剩下纯粹的倒影——我自己的倒影。
我沉默地看着他,然后低下头,用剪刀轻轻剪断了缝合的最后一根线头,将一切收尾。
这个冷静而专注的动作,便是我无声的回答。
秘密?我的秘密,就是我的全部。
他似乎读懂了我的沉默。
他非但没有松手,反而握得更紧了。
那是一种不容我挣脱的、带着一丝蛮横的决绝。
“从今以后,”
他一字一顿,每一个字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,砸在我的心上,“你的秘密,我来守护。”
轰——
我脑中那根名为“理智”
的弦,在这一刻,彻底断裂。
守护。
他说,他要守护我的秘密。
不是利用,不是探究,不是掌控,而是……守护。
这简简单单的两个字,比“伙伴”
那个词,更具有摧枯拉朽的力量。
它承认了我的独一无二,接纳了我的来历不明,并承诺为我的一切未知,筑起一道屏障。
这是我们之间,光与影定下的第一份契约。
不立文字,却比任何盟誓都更加深刻。
我任由他握着我的手,许久,才轻声说:“先包扎好,否则,你等不到守护我的那一天。”
他闻言,竟低低地笑了一声,胸膛的震动牵扯了伤口,让他又是一阵皱眉,却终究还是松开了手。
我为他细细地敷上伤药,用干净的纱布层层包扎妥当。
做完这一切,密室中的气氛,已经与刚才截然不同。
那份暧昧与紧绷悄然散去,取而代之的,是一种前所未有的、心照不宣的默契。
“说说那个‘黑火妖莲’吧。”
我率先打破了沉默。
幕玄辰的神色重新变得凝重。
他靠在椅背上,闭目沉思了片刻,才道:“这个图腾,我曾在龙骧卫最机密的卷宗里,见过一次。
三十年前,先帝在位时,曾有一批方士试图以‘天火降世’之名,蛊惑藩王谋逆,用的就是这个标志。
但那次叛乱很快被平息,所有相关人等尽数伏诛,这个组织也随之销声匿迹。
我以为,它早已化为尘土。”
“显然没有。”
我冷冷地接口,“而且,他们现在的目标,变了。”
幕玄辰睁开眼,看着我:“不错。
三十年前,他们的目标是皇权。
但今晚,这些刺客的目标,是你。”
“不,他们的目标,是我所代表的‘格物之学’。”
我纠正他,眼中闪过一丝寒芒,“我的炼钢术,让他们在战场上无往不利的精锐骑兵变成了废铁;我的格物院,正在源源不断地创造出足以颠覆这个时代的东西。
这触犯了他们的利益,或者说,触犯了他们的‘道’。”
“道?”
“一个将知识视为异端,将变革视为洪水猛兽的,隐藏在黑暗中的庞大守旧势力。”
我一字一句地分析道,“他们不想看到世界改变,所以,他们要毁掉那个试图改变世界的人。
躲在东宫里,证明是没用的。
他们能渗透进来一次,就能渗透第二次。”
幕玄辰的眼中,杀机凛然:“所以,你的意思是……”
我站起身,走到烛台前,看着那跳动的火焰。
“堵不如疏。”
我缓缓说道,“既然他们害怕我的知识公之于世,那我就偏要让它,以一种最华丽、最不可阻挡的方式,席卷整个京城,乃至整个天下!”
我转过身,迎着他闪烁着精光的眼眸。
“殿下,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