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流华殿”
内,曾经的仙乐飘飘变成了鬼哭狼嚎。
数百张泛着蓝色荧光的脸,在七彩烛火的映照下,构成了一幅离奇又恐怖的浮世绘。
她们抓挠着自己的脸,却不敢用力,生怕那层伪装的“青春”
被自己亲手撕碎,露出底下更不堪的真相。
她们的尖叫声里,充满了对容颜毁灭的恐惧和对未知未来的绝望。
“来人!
传太医!
快传太医!”
皇后在侍卫的护卫下,指着殿内乱作一团的命妇们,声音因惊骇而变得尖利,“这到底是怎么回事!
是谁在装神弄鬼!”
禁军虽然将大殿团团围住,但面对这群非富即贵的诰命夫人们,他们除了维持秩序,根本无计可施。
太医们很快被传来,但他们围着中毒的贵妇,望闻问切,却对着那诡异的蓝色荧光束手无策,一个个额头冒汗,连连摇头。
绝望,如同殿中央那袅袅升起的安神香,无声无息,却精准地钻进了每一个人的心里。
就在这时,一直沉默地护在皇后身前的幕玄辰,终于开口了。
他的声音并不高,却带着一种奇异的镇定人心的力量,清晰地盖过了所有的嘈杂:“母后息怒,各位夫人稍安勿躁。”
所有人的目光,下意识地汇聚到他身上。
幕玄辰的目光扫过全场,最终,落在了角落里那个毫不起眼的我身上。
他微微抬手,指向我:“此事蹊跷,或许并非妖法。
这位是‘格物坊’幕后那位先生的弟子,平日里对格物致知、草木药理颇有研究。
不如,让她来看一看。”
霎时间,数百道目光,如探照灯一般,齐刷刷地钉在了我的身上。
有惊疑,有审视,但更多的是抓到救命稻草般的期盼。
我深吸一口气,从阴影中走出。
依旧是那身朴素的宫女服饰,在这满殿的华服珠宝中,显得格格不入。
但我脸上没有丝毫卑怯,只有一片沉静。
我走到大殿中央,先是向皇后行了一个标准的大礼,随即直起身,朗声道:“启禀皇后娘娘,各位夫人不必惊慌。
此非鬼神作祟,而是中毒之兆。”
“中毒?”
吏部尚书夫人尖叫起来,“一派胡言!
我们用的可是‘镜花缘’的‘驻颜膏’,价值千金,怎么会有毒!”
“没错!
你一个小小宫女,懂什么!”
“我看你就是‘格物坊’派来危言耸听,想趁机推销你们那些过时东西的!”
质疑声四起。
她们不愿相信自己重金求来的“神物”
,竟是穿肠的毒药。
我没有理会她们的叫嚷,只是不卑不亢地继续说道:“此毒,来源于一种名为‘荧惑草’的西域奇花。
此草汁液,能暂时抚平肌肤纹路,制造容光焕的假象。
但其本身含有寒毒,会日积月累地侵蚀肌理根基,一旦停用,便会加衰败,甚至溃烂生疮。”
我顿了顿,看着她们渐渐白的脸色,投下了最重的一击:“至于各位脸上的蓝色荧光,便是‘荧惑草’之毒积蓄到一定程度后,在‘七彩琉璃烛’这种特殊晶石烛火的照射下,显露出的本来面目。
这烛火本身无害,它只是……让你们看清了真相而已。”
真相。
这两个字像一记重锤,狠狠砸在她们心上。
殿内陷入了一片死寂。
只有粗重的呼吸声,和蜡烛燃烧时偶尔出的“噼啪”
轻响。
“你……你有什么证据?”
安平侯夫人颤抖着声音问,她脸上的蓝光,是所有人中最浓重的。
“证据?”
我微微一笑,从袖中取出一个早已备好的、不过拇指大小的白玉瓷瓶,“我不仅有证据,还有解药。”
“解药”
二字一出,仿佛在死寂的湖中投入了一颗炸雷。
所有人的眼睛瞬间亮了,死死地盯着我手中的那个小瓷瓶,眼神里充满了贪婪和渴望。
“此物名为‘玉容露’,”
我举起瓷瓶,任由它在烛光下反射出温润的光泽,“以数十种珍稀草药,辅以天山雪莲的晨露,历经七七四十九日精心炮制而成,可中和‘荧惑草’之毒,修复受损肌理。”
“快!
快给我试试!”
安平侯夫人几乎是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