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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股庞大到难以想象的负面情绪洪流,如同海啸般向我涌来。
我的大脑一片空白,胃里翻江倒海,几乎要跪倒在地。
然而,这股海啸,在冲刷到幕玄辰的意识之海时,却连一丝涟漪都未能激起。
他的意志,如同一座亘古不变的寒冰神山,冷漠地、平静地,注视着由他亲手创造的这片炼狱。
爆炸过后,战场中央,出现了一片巨大的、焦黑的、血肉模糊的死亡空地。
那里,什么都没有了。
没有尸体,没有残肢,只有一片被烧成了琉璃状的、还在冒着黑烟的土地,以及土地上那层厚厚的、混合着肉末与骨灰的、暗红色的“泥土”
。
风一吹,一股令人作呕的焦臭味,传遍了整个战场。
战场,安静了。
数万人的喊杀声、咆哮声、兵刃碰撞声,在这一记毁天灭地的“惊雷”
过后,荡然无存。
死寂。
一种比死亡本身更加可怕的死寂。
所有幸存下来的人,都呆呆地看着那片被凭空抹去的“无人区”
,大脑一片空白,失去了思考的能力。
一个侥幸处在最外围、只是被冲击波震得七荤八素的叛军士兵,挣扎着从同胞的尸体堆里爬了起来。
他茫然地看向前方,当他看清那片焦土时,他脸上的肌肉开始不受控制地抽搐。
“呕——”
他再也忍不住,跪倒在地,将胃里所有的东西都吐了出来。
紧接着,他像是看到了什么最恐怖的鬼神,双目圆睁,瞳孔紧缩,用一种不似人声的、充满了无尽恐惧的腔调,嘶声哭喊起来:
“天……天谴……”
“是天谴啊!
!
!”
他这一声喊,仿佛一个开关,瞬间引爆了所有幸存叛军心中那根已经绷到极限的恐惧之弦。
“天罚!
是老天爷降下的神罚!”
“我们……我们跟着靖王造反,触怒了上天啊!”
“魔鬼!
太子是魔鬼!
他能召唤天雷!”
“叮当——”
不知是谁第一个扔掉了手中的兵器,那清脆的响声,在这死寂的战场上,显得格外刺耳。
紧接着,是成片成片的“叮当”
声。
无数的叛军士兵,脸上毫无血色,扔掉手中的刀枪,如同被抽掉了骨头一般,瘫软在地。
他们有的抱头痛哭,有的朝着太子大营的方向,如同朝拜神明般,疯狂地磕头求饶,有的则彻底失心疯,一边呕吐,一边胡言乱语。
那支刚刚还气势如虹、志在踏平一切的靖王大军,此刻,再无半分战意。
在亲眼目睹了这种越认知、如同神罚般的打击后,他们心中最后一丝侥,幸与凶悍,都被彻底碾碎。
后方的帅旗下,靖王还保持着前一刻那因狂喜而前倾的姿势。
他脸上的笑容已经完全凝固,变成了极度的、扭曲的不可置信。
他亲眼看着自己最精锐的、足以改变战局的底牌——那八百名无敌的血裔狂战士,连同数千名最悍勇的先锋军,在他眼前,就那么……蒸了。
不是战死,不是溃败,是彻彻底底地,从这个世界上,被抹去了痕迹。
“不……”
他喉咙里出一声干涩的咕哝,眼中的焦距渐渐涣散。
“不……可能……”
战马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的恐惧,不安地嘶鸣着,刨动着蹄子。
这个轻微的晃动,成了压垮靖王的最后一根稻草。
他身体一软,整个人如同一个破布口袋,从高大的战马背上,毫无尊严地,直挺挺地摔了下来。
“王爷!”
身边的亲兵大惊失色,连忙上前搀扶。
然而,靖王却仿佛感觉不到任何疼痛。
他被人扶着,却依旧瘫软在地,双目失神地望着远处那片冒着黑烟的焦土,嘴里只是不断地、如同梦呓般地喃喃自语:
“不可能……这不可能……”
“这不是人间的兵法……这不是人间该有的东西……”
这一刻,他的野心,他的谋划,他的一切,都随着那一声惊雷,被炸得粉碎。
战场之上,万军寂静。
只有风声,呜咽着,掠过这片刚刚经历了神罚的人间地狱。
帅台之上,幕玄辰缓缓放下了他那张开的右手。
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