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心底。
我赢得了他的敬畏,却也仿佛在这一刻,与他之间,划下了一道无形的、深不见底的鸿沟。
我张了张嘴,想说些什么。想说这不过是些小聪明,想说这只是侥幸,想把这一切都轻描淡写地带过。
可我还没来得及发出声音,他忽然又向前踏了半步。
我们之间的距离,瞬间缩短到了呼吸可闻。他的身体,巧妙地挡住了季长庚和阿月的视线,为我们隔绝出了一个狭小而压抑的私密空间。
他抬起手,却没有碰触我,只是悬停在我的脸颊旁。那双曾经盛满了温柔与宠溺的眸子,此刻却被一种近乎偏执的、急于探求真相的执着所填满。
他凝视着我的眼睛,用一种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、压抑到极致的气音,缓缓地问出了那个我最害怕的问题。
“卿卿,”他叫着我的名字,每一个字都像烙铁,烫在我的心上,“你曾对我说,你来自一个‘很远的地方’。”
我的呼吸,在这一刻,彻底停滞了。
我眼睁睁地看着他,看着他眼中的那丝怀疑,如何在“天火”的浇灌下,疯狂地滋生、蔓延,最终破土而出。
“现在,”他盯着我的瞳孔,仿佛要看穿我的灵魂,看穿我所有拼命隐藏的秘密,“我想知道。”
他微微停顿,那沙哑的声音里,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无法控制的、轻微的颤抖。
“那究竟是……什么地方?”
轰然一声,我脑中那根紧绷到极致的弦,应声而断。
世界在我眼前失去了色彩,只剩下他那双漆黑如夜、写满了追问的眼睛。
那个我曾以为可以永远埋葬的、关于我来历的秘密;那个我曾以为可以用“机缘巧合”、“奇遇”来搪塞过去的谎言;那个他曾经因为爱与信任而选择不去深究的、小小的怀疑的种子……
在这一刻,在这片由我亲手制造的、宛如神罚的焦土之上,终于长成了一棵无法撼动的参天大树,横亘在了我们之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