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4章 严家阴谋(2 / 2)

严公子,你说陈寡妇的田契是‘伪造的’,可她儿子的信,总做不得假吧?”

严世蕃浑身抖,突然指着申时行尖叫:“你你早和倭寇勾结!

你就是想借严家的船运私货!

你挖井埋人皮,就是为了栽赃——”

“够了!”

申时行拍案而起,“常威,带证人!”

堂下走进一个老妇人,正是陈寡妇。

她身后跟着个穿青衫的年轻人,正是她儿子陈阿福。

“民妇陈氏,状告严世蕃强占民田,打伤民妇!”

陈寡妇跪在堂下,声音颤却坚定,“民妇本不敢告,可申大人说‘官府护着百姓’,民妇才敢来!”

陈阿福捧上一个木匣:“这是民妇被抢的田契,共三十亩,红印俱在。

民妇儿子在广东做生意,上月才回来,他说申大人派了人去广东,查了严家的货船——那船根本不是运药材,是运倭刀!”

申时行命衙役将田契呈上来,又命人传广东来的锦衣卫校尉:“把你们查到的严家货船清单呈上来。”

校尉捧上一个黄绢包,展开后是一叠船票、税单,最上面一张盖着“宁波府海防司”

的大印:“严家货船‘福兴号’,三月十五抵港,载货清单记有‘东洋钢刀三百柄’,税银五千两,已缴。”

严世蕃瘫在跪垫上,突然疯狂大笑:“哈哈哈哈!

好个申时行!

你早和倭寇串通好了!

你挖井埋人皮,是想引我入瓮;你查我账本,是想坐实我通倭——你才是勾结外敌的国贼!”

“放肆!”

申时行霍然起身,官服上的獬豸纹在烛火下泛着冷光,“你严家通倭卖国,罪证确凿,还敢反咬朝廷命官?朱七,将严世蕃押入死牢,待本官修好折子,连夜送往应天府!”

此时,门外传来马蹄声。

张环掀帘而入,双手捧上一个檀木盒:“大人,这是从赵福身上搜出的密信,是严嵩亲笔所写,让严世蕃‘若事败,即刻将账册送入京城,交内阁票拟’。”

申时行打开信笺,见上面写着:“吾儿,事已至此,不可再隐。

将分宜田契、倭刀清单送入京,交与礼部尚书高拱。

高拱与徐阶不和,必借此事攻徐,吾等可借此翻盘。”

他冷笑一声,将信笺投入火盆:“严嵩老贼,想借高拱的手翻盘?他不知道,这信本官早已让人抄了副本,连同高拱收礼的账册,一并送进了应天府。”

更鼓敲过三更,分宜县衙的灯笼被风吹得摇晃。

申时行站在大堂前,望着被铁索锁住的严世蕃,又看了看堂下跪了一地的严家爪牙,心中泛起一丝疲惫。

但他知道,这只是开始——严嵩在京城经营二十年,党羽遍布六部,要彻底扳倒这棵大树,还需更多的证据,更大的布局。

“大人,”

朱七走上前,“应天府的陈巡按回了信,说人皮账册和巫蛊木人已送到大理寺,徐阁老亲自批了‘严查’。

另外,福建总兵府的参将已被拿下,供出严家近年走私倭刀二十余次,银钱往来皆走严府私账。”

东方泛起鱼肚白,晨钟在县城上空回荡。

申时行整理好官服,大步走进后堂。

案头摆着一封新到的信,是徐阶亲笔所写:“汝默辛苦,严党根基已动,余事可徐图之。

皇上近日读《贞观政要》,颇重吏治,兄可多上条陈,以固圣心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