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百一十章 马曾会面(3 / 4)

同我仰春 理之光 2997 字 20天前

身受!

杀陈保之事,于情于利,曾侯应乐见其成,亦能助一臂之力。

」马驫继续平静地说道。

曾达抬眼看向马驫,果然是李威身边的人,熟稔军事。

倘若掌握军情,能一骑当千。

但是,曾达来谨慎,于是道:「容我思虑!

「自然!

「来人,请马将军休息!

」曾达吩咐亲卫,给马驫安排住处。

只见马驫落落大方地向曾达行了一个礼,便直接迈步出去。

曾达心中暗暗惊心,这个马驫还有后手。

等马驫走后,曾达便开始仔细考虑他的建议。

讲实话,他是动心的。

这份「动心」如同投入滚油的火星,瞬间在他死寂的心湖里炸开,燃起熊熊烈焰,烧得他五脏六腑都在灼痛。

除掉陈保!

这个念头像毒蛇一样缠绕着他,此刻被马驫赤裸裸地挑明,竟带着一种致命的诱惑力。

他仿佛看到陈保那张阴鸷得意的脸在眼前扭曲,看到粮草被克扣时将士们饥饿的眼神,看到自己呕心沥血制定的方略被一道监军手谕轻飘飘地驳回……

杀了他!

一个声音在心底咆哮,杀了这条阉狗!

宣化前线便能如臂使指,再无掣肘!

粮秣充足,军令畅通,他曾达便有十足的把握将北狄铁骑碾碎在洋河河谷!

大捷之后,携泼天之功回朝,纵使陛下猜忌,也未必敢轻易动他这擎天保驾的功臣。

更重要的是……荃儿!

掌心紧握的玉螭珏硌得生疼,却传递着一丝微弱的暖意。

儿子还活着!

在怀安受苦!

他需要立刻调集力量,需要绝对的掌控权去打通关节,需要一场酣畅淋漓的大胜来转移朝廷视线,才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将荃儿接回来。

这一切的前提,都系于陈保的消失。

然而,那灼热的冲动只持续了一瞬,便被更刺骨的冰寒浇灭。

「谋害钦差监军,形同谋逆!

」这九个字像九根冰锥,狠狠扎进他的脑海。

眼前瞬间闪过的是午门外淋漓的鲜血,菜市口高悬的人头,是曾氏祠堂的牌位被劈碎焚烧,是刚有生机的令荃,还有妻子族人……皆在断头台上引颈就戮!

陛下的脸在他眼前浮现,那双深邃多疑的眼睛仿佛能穿透营帐,直刺他的心底。

他太了解这位天子了。

陈保一死,无论做得多麽天衣无缝,陛下第一个怀疑的必然是他曾达!

怀疑他拥兵自重,怀疑他杀人灭口,怀疑他……有不臣之心!

到时候,等待他的就不是囚禁,而是千刀万剐,是遗臭万年!

他猛地站起身,焦躁地在帐内踱步,沉重的甲叶出单调而压抑的碰撞声。

冷汗不知不觉浸透了内衫。

两种力量在他胸腔里激烈撕扯,几乎要将他的理智扯碎。

救儿子的渴望炽热如岩浆,灭族的恐惧冰冷似寒渊。

他反覆权衡着马驫的话,评估着李云苏的意图,是真心合作,还是借刀杀人?是救命的稻草,还是催命的符咒?刺杀陈保,谈何容易?那阉货身边必有锦衣卫高手环伺,行踪诡秘,稍有差池,便是万劫不复。

就算成了,如何收场?如何瞒过陛下?马驫……此人深不可测,是唯一可能执行此事的利刃,但这把刀,会不会先割了自己的手?

踱到案前,他的目光再次落在那封染血的家书上。

令荃的字迹,那些只有父子知晓的往事……特别是那「绍绪六年仲秋望后一夜」……指尖抚过信纸上深褐色的洇痕,那仿佛不是墨迹,而是儿子身上流出的血,烫得他指尖一缩。

这血迹无声地控诉着儿子在北狄人手中遭受的非人折磨。

一股剜心之痛骤然攫住了他。

「荃儿……我的儿还在受苦……」这念头像一把重锤,狠狠砸碎了他最后的犹豫。

什麽虚名,什麽恐惧,在唯一儿子的性命面前,都变得苍白无力!

皇帝既已不仁,将他父子逼至如此绝境,他除了奋力一搏,杀出一条血路,还能有何选择?回京是死,战败是死,唯有除掉陈保,打赢这一仗,才能挣得一线生机,才能救出儿子!

一股破釜沉舟的狠戾之气从曾达眼中迸射出来。

他停下脚步,胸膛剧烈起伏,但眼神已不复之前的挣扎彷徨,而是如同淬火的寒铁,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