得,原吉终生不忘。
」
「那便好。
留得种子,便可待新。
待问丶应秋那里亦是如此!
于此宫闱内,我最不放心的,便是你们三人。
」
朱原吉咬了一下嘴唇,道:「宫闱之外,师傅牵挂之事,原吉拼了命,也会替师傅完成。
」
邓修翼怔怔看着朱原吉,他一直知道原吉是聪明的,没想到他竟如此聪明,「之外事,便随他去吧。
宫内生存不易。
」
朱原吉不说话,摇了摇头。
邓修翼摸着他的头,叹了一口气。
朱原吉伏在他的膝盖上,哭了起来。
邓修翼看他哭得伤心,道:「现下我身体不适,你替我去太医院请胡太医来。
若有人问你为何眼红,只说我病重咳血便是。
」
朱原吉立刻擦乾眼泪,向邓修翼拱手,跑着便出了门去。
在朱原吉出门的那一刻,邓修翼一口鲜血吐了出来,沾了衣襟。
一盏茶后,胡太医匆匆而来。
「我的天爷,你怎麽了?两个时辰前,看你尚好,怎麽一下子又吐血了?」
邓修翼示意朱原吉和小全子都去门外把着,等屋中无人后,从怀里掏出了那个绣丝全断,边角破损的香囊,交到胡太医手中。
「陛下疑我,今日命甘林搜房,将玉雕取走了。
」邓修翼道。
胡太医回头,果然看到书架上没有那尊仕女玉雕。
「此物是三小姐所赠,如今留不得了。
请胡兄代为保管。
」此时胡太医才知道,原来每次邓修翼生病吐血时候,紧紧攥的破香囊居然是李云苏赠送的。
他赶紧将香囊揣入怀中,握着邓修翼的手,全是冰冷。
「我到了生死存亡之际,有些话对胡兄言,胡兄莫打断我。
」
这时胡太医也收起了平时玩笑的姿态,只认真听着。
「玉雕亦是三小姐所赠。
我托言形似先慈,陛下定是因为玉雕仕女乃年轻女子而生疑,现令我在司礼监思过。
你我此后当减少往来,胡兄可请陈院使或周院判前来视病,只说某病入膏肓,症状繁难需会诊,以洗嫌疑。
另请胡兄将消息传给李义,皇商事当成,司礼监处会派陈待问监理。
还请胡兄告知裴世宪,请河东搅动朝局,令陛下转移注意力,我或可脱险。
如三小姐方便,请胁迫曾达弹劾秦烈大同兵备事,陛下乐见其成。
二小姐生产当在二月,无论如何我都要撑过二月等她平安生下孩子。
故请胡兄涉险传话。
」
邓修翼一口气讲了许多话,又起了咳嗽,血沫和着气息而出。
胡太医刚要转身给他拿水,邓修翼一把拉住,「如今我命悬一线,千万不能告诉三小姐!
」
胡太医恨恨跺脚,直把他拖到床上,边解他的外衣,边道,「胡说什麽浑话!
」然后从医箱中,取出一套金针,对着邓修翼道,「我虽年轻,也算师出名门。
若不是为了报恩,谁会来这种鬼地方,遇到你这种浑人!
」
说着他将金针淬火,「你先好好躺着!
别再说话!
」针抵脘腹正中,当胸剑联合与脐心连线之中点,恰是胃气汇聚之募穴,胡太医一针便扎了下去。
金针入穴时,邓修翼剧痛蜷缩,却死咬着嘴唇,不一声。
胡太医施针快近完毕时,孙健回来了。
小全子来通禀,邓修翼让孙健进来。
孙健进屋便看见邓修翼躺在床上,几处穴道插着金针。
他看了一眼胡太医,不知道当不当讲,只听邓修翼问:「如何?」
「回掌家,那个玉肆于今年六月便关门了,如今铺子封着。
左右都言老板回扬州老家了。
」
邓修翼听完孙健的回话,心里松了一口气。
铺子关着,就不好查。
老板又回扬州老家,则是南方人,那怎麽都能圆回来。
这时胡太医捻了一下针,道「莫放松。
」
于是邓修翼又紧绷着身子,对孙健道:「知道了,你替我盯着,看看这两人还有谁会去那个铺子,便知道谁在背后嚼舌根了。
」
「是,请掌家放心