sp; 「传令。」卫定方的声音不高,却清晰地传入身旁亲兵耳中,「点选精骑五百,由……卫靖远统领。半刻之后,自西门出击,击溃焚粮之敌,夺回剩馀粮草。」
卫靖远猛地看向父亲,眼中闪过一丝惊愕,但随即化为决然:「末将领命!」他立刻转身,快步奔下城楼点兵。
卫定方依旧伫立城头,目光如鹰隼般扫视着城下那片燃烧的粮堆,以及更远处看似平静丶实则可能暗藏杀机的丘陵与疏林。
半刻之后。
北门轰然洞开,吊桥放下。卫靖远一身银甲,手持长枪,一马当先冲出城门。身后,五百精骑如同一股铁流,卷起烟尘,直扑那数百正在粮堆旁耀武扬威的东夷焚粮兵!
东夷骑兵显然早有准备,见明军出城,唿哨一声,并不恋战,虚晃几招,便佯装不敌,抛下尚未烧尽的粮车和少量伤亡同伴,迅速向西北方向的一片丘陵地带败退。
卫靖远牢记父亲「夺回粮草」的军令,并未深追,勒令部下迅速扑灭余火,将尚能抢救的粮袋装上带来的备用大车。
就在庆军忙于搬运粮草之时,那片看似平静的丘陵之后,骤然响起震天的号角!
数千埋伏的东夷精骑如同决堤的洪水,分两股汹涌而出!一股直插卫靖远所部与西门之间,意图截断归路;另一股则如锋利的楔子,狠狠撞向正在搬运粮草的庆军侧翼!他们的目标极其明确,斩杀那杆在队伍中最为显眼的丶代表着卫定方身份的帅旗!
喊杀声震天动地。卫靖远所部虽被突袭,阵型稍乱,但皆是精锐,临危不乱,立刻结成圆阵,弓弩火铳齐发,长枪如林,死死抵住数倍于己的敌军冲击。战斗瞬间进入白热化,双方在燃烧的粮堆旁丶在冻土上惨烈厮杀。
城头,卫定方冷眼注视着下方骤然爆发的激战。赵全在他身旁,紧张地握着刀柄:「总戎!少将军他……」
「他接得住。」卫定方声音毫无波澜,目光锐利地扫过战场每一个角落。
东夷伏兵的主将显然志在必得,指挥着最精锐的巴牙喇护军,不顾伤亡,反覆冲击庆军阵中那杆帅旗的位置。每一次冲击,都伴随着惨烈的搏杀。
终于,在一次猛烈的冲锋后,帅旗周围的护卫被冲开一个缺口。数名悍勇的东夷骑兵突入核心,刀光闪处,那掌旗的亲兵连同高举的帅旗,一同被斩落马下!
「得手了!」一名东夷将领用夷语狂喜大吼,策马上前,用长矛挑起那面染血的帅旗和掌旗兵的头盔。
然而,当他看清头盔下那张年轻却陌生的面孔,以及那面帅旗虽制式相同却明显尺寸略小丶并非主将所用的旗帜时,脸上的狂喜瞬间凝固,化为错愕和难以置信!
「不是卫定方?!」
与此同时,城头鼓声大作。北门再次打开,又一股庆军骑兵冲出,接应卫靖远所部。而卫靖远也趁敌军因错愕而攻势稍缓的瞬间,果断下令:「粮草已夺!撤回城内!」
五百精骑护着抢救出来的粮车,且战且退,在接应部队的掩护下,迅速退入北门。吊桥再次升起,城门轰然关闭。
城外,东夷骑兵的怒吼尚未完全平息。那面被挑在矛尖的「伪帅旗」在寒风中无力地垂落,像一记无声的耳光,狠狠抽在数千东夷兵将的脸上。错愕丶羞愤丶被戏弄的狂怒,最终化为一片压抑的丶野兽般的低吼。
短暂的死寂被骤然打破。
呜咽的号角声变得急促而狂暴!原本在远处游弋的东夷主力步骑,如同被激怒的蜂群,迅速向北门外集结!简易的云梯被抬起,厚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