个广场:
「缴械,不杀。」
卫靖远立刻上前一步,厉声重复,声如洪钟:「总戎有令!缴械者不杀!」
短暂的死寂后,「哐当!」一声脆响。一名东夷兵手中的短刀率先掉落在地。如同推倒了第一块骨牌,「哐当!哐当!哐当……」兵器坠地的声音迅速连成一片。超过半数的东夷兵在绝对的绝望和这道冰冷的生路面前,选择了放弃抵抗,垂下了头颅。
然而,那首领依旧死死握着手中的强弓,指节因用力而发白。他瞪着卫定方,眼中燃烧着最后的不屈和疯狂,没有丝毫要放下武器的意思。
卫定方目光落在他身上,眼神没有任何变化。他并未说话,只是平静地伸出右手。旁边一名亲兵立刻将一张上好的步弓和一支鵰翎箭递到他手中。
卫定方接弓,抽箭,搭弦,开弓,动作沉稳丶流畅,如同演练过千百遍。弓身在他手中弯成一道充满力量的弧线,箭簇稳稳对准了广场中央那个顽固的身影。
首领感受到了那锁定自己的冰冷杀意,身体瞬间绷紧。
「嘣——!」弓弦震鸣!箭去如流星!
首领甚至来不及做出任何规避动作,只觉咽喉处猛地一凉,一股巨大的力量带着他向后踉跄数步。他难以置信地低头,看到一截染血的箭羽在自己喉前颤动。所有的力气瞬间被抽空,手中的强弓「啪嗒」掉落在地。他张了张嘴,却只涌出大股鲜血,随即直挺挺地向后倒去,重重砸在冰冷的石板地上,激起一片尘埃。
整个广场落针可闻。只剩下火把燃烧的噼啪声。
卫定方将弓递还给亲兵,目光扫过剩下那些尚未放下武器丶脸色惨白的东夷兵。
「哐啷啷……」剩馀的兵器,如同冰雹般纷纷砸落在地。再无一人站立抵抗。
元月廿一日。辰时。广宁右屯卫城东门。
连续数日的袭扰与昨日的狙击,让城内外都笼罩在一种紧绷的疲惫中。天色渐亮,铅灰色的云层低垂。
城头,鼓声与号角声骤然响起!并非示警的急促,而是带着一种挑衅和召唤的节奏,沉闷而持续地穿透清晨冰冷的空气,向城外空旷的原野扩散开去。
城下远处游弋的东夷斥候闻声立刻勒马,警惕地望向城头。鼓号声持续不断,仿佛在宣告着什麽,又像是在等待回应。
很快,东夷大营方向有了动静。一队约千人的精骑簇拥着主将的旗帜,缓缓向城东方向移动,最终在距离城墙约三百步的位置停下。主将端坐马上,身披厚重的毛皮大氅,鹰隼般的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城楼。他极其谨慎,这个距离足以避开任何城防武器的致命威胁。
他看到了城楼上严阵以待的明军士兵,看到了飘扬的旗帜,看到了几日来被箭雨洗礼的痕迹……但他最想看到的那个身影,那个身着主将甲胄丶红缨头盔的身影,却并未出现在视野中任何显眼的位置。
一丝不易察觉的丶混合着期待与侥幸的微光在主将眼中闪过。昨夜的偷袭绞杀……莫非真的得手了?即使未能立毙,重伤垂危也是巨大的成功!他按捺住心中的波澜,面上依旧保持着冷峻,静观其变。
就在这时,沉重的东城门「嘎吱」一声,裂开了一道仅容一骑通过的缝隙。
一骑孤零零地冲了出来。马是普通的军马,马背上的士兵穿着染满污迹的明军号衣,头盔歪斜,看上去只是一个最底层的大头兵。他手中紧紧攥着一个用深色粗麻布包裹的丶约莫西瓜大小的布包。
这突兀的一幕让东夷主将眉头紧锁。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