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草图。
“咱们这口井,泉眼旺,水量足,井口不能太小,小了打水不方便,也不能太大,大了费石料,也不够稳固。”
李大叔一边画一边说,木炭在报纸上留下粗犷的线条,“俺琢磨着,井口内径留三尺正合适,刚好能顺顺畅畅地放下大水桶,两个人同时打水也转得开身。
井壁要砌成圆形,圆形受力最好。而且,不能砌成直上直下的筒子,得有点收分,就是越往下,稍微往里收一点点,这样井身更稳当,像咱们站马步一样,下盘扎实。”
“李大叔,石料从哪儿来?”
王强迫不及待地问道,他的手掌白天磨破的地方已经缠上了捣碎的草药,散发着淡淡的青草气息,但眼神里满是急于贡献力量的迫切。
“咱们村附近好像没有现成的好石料。”
“嗯,这是个关键。”
李大叔用木炭点了点草图的下方,“咱们后山,不是有片青石坡吗?那里的石头,是正经的青石,质地坚硬,耐风化,更耐水泡,是砌井垒墙的上好材料。就是……开采起来不容易,那石头犟得很。”
“不怕它硬!”
王强挥了挥拳头,牵动了手上的伤,咧了咧嘴,但眼神依旧坚定,“再硬的石头,还能有咱们的决心硬?”
“说得好!”
李大叔赞许地点点头,随即开始分配任务,“明天一早,天蒙蒙亮就动身。所有年轻力壮的后生,都跟我上青石坡,开山取石!家伙事都带齐全了,大锤、钢钎、铁镐、撬棍,一样不能少。妇女们在家也有重任,筛沙子、和泥,这砌井的泥浆好比人身上的肉,要把石头骨头粘在一起,含糊不得。泥要和得匀、摔得熟。孩子们嘛,”
他看了看窗外,“也别闲着,帮忙捡拾合用的碎石子,大的拳头大小,小的鸡蛋大小,都要,砌井填缝离不开它们。再就是帮忙递个工具,送送水。咱们分工合作,各司其职,心往一处想,劲往一处使,争取半个月内,把这井砌得漂漂亮亮!”
“半个月?李大叔,是不是太急了点?”村里一位年纪稍长、性子沉稳的老陈叔皱了皱眉,提出了疑虑,“那青石坡我去过,石头是真好,可也真难啃。一锤下去,火星子直冒,石头却不见动静。开采、打磨、运输,每一步都是硬仗。砌井更是细活,讲究个慢工出细活,急了怕出纰漏啊。”
李大叔理解老陈的担心,但他目光扫过众人,语气异常坚定:“老陈哥,你的顾虑在理。但咱们现在等不起啊。老四还躺在那里,这井早一天砌好,他的心就早一天安稳。地里的庄稼苗,更是张着嘴等水喝,晚一天浇水就多一分减产的风险。这口敞着的泉眼,也让人心里不踏实。咱们是不能等,也等不起。只要大伙儿齐心,力气使对地方,没有办不成的事!”
这番话掷地有声,说到了每个人的心坎里。
众人不再有异议,脸上都露出了破釜沉舟般的决心。
第二天,东方刚刚泛起鱼肚白,鸡叫第一声,沉寂了没多久的金川村再次沸腾起来。
汉子们吃过简单的早饭,便扛着沉甸甸的铁镐、钢钎,拿着长长的撬棍和粗麻绳,浩浩荡荡地向着后山的青石坡进发。
脚步声踏在晨露未干的土路上,沙沙作响,充满了力量感。
后山的青石坡,地势陡峭,怪石嶙峋。这里的青石经过千万年的地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