秸秆往沟里铺,又拿起铁锹铲沙埋根部,动作又快又稳,“你歇会儿,我来干,这点活难不倒我,你在旁边歇着就行,别累着。”
拾穗儿看着他忙碌的身影,后背的红痕在阳光下格外明显,心里又暖又疼,眼泪再次涌了上来,却强忍着没掉下来,她知道,陈阳不想让她担心,她要是坚持干活,他只会更操心。
按照陈阳教的方法,大家先挖梯形沟,底部宽约半米,顶部宽约三十厘米,深度刚好能埋住大半截秸秆,挖好之后,再把沟壁的沙踩实,防止坍塌。
挖好沟之后,再把整理好的秸秆按照交叉的方式铺进沟里,一根横着铺,一根竖着铺,形成一个个小小的方格网,每铺好一处,就把大石头稳稳地压在交叉点上,再用铁锹铲来沙子,把秸秆根部埋得严严实实,用脚使劲踩实,确保秸秆不会晃动。
风还在刮,只是比之前稍微小了些,沙粒依旧打在身上,疼得人忍不住皱眉,可没人再抱怨,也没人再提歇会儿的事,每个人都埋头苦干,心里只有一个念头,就是尽快把沙障加固好,不能再让风沙毁了他们的心血。
拾穗儿在旁边歇了一会儿,指尖摩挲着膝盖,酸胀感虽没完全消退,可看着陈阳弓着背忙碌的身影,后背的红痕被汗水浸得愈发明显,每搬一块石头都要微微顿一下,显然是疼得厉害,却硬撑着没吭声。
周围的村民也都埋着头苦干,青壮劳力扛着石头往来奔波,肩膀早已压得发红;
妇女们指尖磨得泛红,仍不停整理着秸秆,没人有半句怨言。
她实在坐不住,撑着石头慢慢站起身,踉跄了两步才稳住身形,快步走过去帮陈阳递秸秆、扶石头,指尖碰到秸秆尖锐边缘时,想起之前被划伤的疼,却也顾不上了。
陈阳瞥见她过来,急忙想拦:“你怎么又过来了?膝盖不疼了?赶紧回去歇着。”
她却仰头笑了笑,眼角沾着的沙粒随笑容晃动,语气轻快:“好多了,咱们一起干,快点干完也能早点休息,总不能让你一个人受累,大家都在忙,我哪能闲着。”
陈阳无奈,知道劝不动她,只好让她在旁边搭把手,自己则把搬石头、挖沟这些重活全揽在身上,哪怕后背刺痛难忍,也咬牙硬扛。
每次递秸秆给她,都会先仔细捋顺边缘,把尖锐的茬子避开,再轻轻放在她手里,反复叮嘱:“慢点拿,别碰着尖的地方,别再伤到手。”
拾穗儿点头应着,手里的动作却没放慢,尽量帮他多分担些,递秸秆时特意对准他伸手的位置,省得他再弯腰调整,偶尔见他肩膀晃了晃,还会伸手扶一把他手里的石头,轻声问:“沉不沉?要不分我一半?”陈阳总会笑着摆手:“不沉,这点重量我扛得住,你别碰,石头凉,硌手。”
风还在断断续续地刮着,沙粒打在脸上依旧生疼,刚平复没多久的天色又暗了几分,乌云越聚越密,像是随时会砸下暴雨。
突然,一阵狂风猛地卷着黄沙呼啸而来,风力比之前还要大,瞬间掀翻了刚铺好的几根秸秆,沙粒迷得人睁不开眼。
拾穗儿手里攥着的一根秸秆被风吹得猛然脱手,直直往远处飞,她下意识地伸手去抓,脚下的沙子本就松散,被狂风一吹更是站不稳,身子一滑,膝盖重重磕在坚硬的沙砾上,“咚”的一声闷响,钻心的疼瞬间顺着膝盖蔓延开来,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,额头瞬间渗出细密的汗珠,眼泪在眼眶里打转,差点掉下来,手里剩下的秸秆也散落一地。
陈阳听见声响,猛地回头,看见她蜷缩着身子蹲在地上,手紧紧按着膝盖,脸色苍白,心里瞬间揪紧,扔下手里的铁锹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