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拿起淡青色的布料，在徐佳莹身上比划着，“你皮肤白，这两块都合适。淡青色更衬气质，配你在艺圃画的素描，肯定很搭。”

    徐佳莹犹豫了一下，看向苏木。

    苏木笑着说：“淡青色的好看，你穿肯定好看。而且云纹暗纹很特别，不像印花那么张扬。”

    徐佳莹点点头，选择了淡青色的真丝布料。王师傅又询问了旗袍的款式，徐佳莹说想要小立领，七分袖，裙摆及膝，简单大方。

    “小立领显脖子长，七分袖正好遮住胳膊最粗的地方，”王师傅一边说，一边在纸上简单画了个草图，“我再给你在领口加个小小的盘扣，用同色的丝线，更精致。五天后来取，放心，肯定合身。”

    走出裁缝铺，徐佳莹心里满是期待。

    她想起刚才王师傅量体时的专注，选布料时的专业，还有姨婆与他之间熟稔的对话。

    姨婆随口提起“当年阿妹结婚的旗袍就是你做的”，王师傅立刻回应“记得，是酒红色的乔其纱，上面绣了凤凰”，这种基于世代居住于此而产生的信任与熟稔，是苏州城独有的烟火气。

    回到姨婆家，院子里忽然传来一阵“喵喵”的叫声。徐佳莹抬头一看，只见一只胖胖的橘猫，正蹲在墙头，圆溜溜的眼睛盯着院子里石桌上的桂花糕。

    那橘猫通体橘色，只有爪子是白色的，肚子圆滚滚的，看起来憨态可掬。

    “这是阿二，”姨婆笑着说，“是隔壁李奶奶家的猫，最爱来咱们家讨食。李奶奶年纪大了，有时候忘了喂，它就自己跑出来找吃的。”

    说着，姨婆拿起一块桂花糕，走到墙根下，轻轻放在墙头。

    阿二立刻凑过来，低头吃了起来，尾巴轻轻摇摆着，还时不时抬头看一眼姨婆，像是在道谢。

    苏木走过去，蹲在墙下，好奇地看着阿二吃桂花糕。

    阿二警惕地抬起头，看了看苏木，喉咙里发出“呜呜”的声音，然后又低下头继续吃。

    “它不怕人，就是有点馋，”姨婆说，“你喂它几次，它就跟你熟了。我们家锦儿上次来，喂了它两次小鱼干，它就天天蹲在门口等锦儿。”

    苏木点点头，从屋里拿出一块小鱼干，是早上从菜市场买的，本来想晚上做小鱼干蒸蛋。

    他走到墙根下，轻轻将小鱼干放在墙头。

    阿二闻到香味，立刻放下桂花糕，叼起小鱼干，几口就吃完了，然后又“喵喵”叫着，看着苏木，像是在讨要更多。

    接下来的几天，苏木每天都会给阿二喂小鱼干。

    一开始，阿二还只是蹲在墙头，吃完就走。

    后来，它渐渐熟络起来，不再只蹲在墙头，而是会跳进院子里，跟在苏木身后。

    苏木在海棠树下看书时，它就会跳上石凳，趴在旁边，偶尔用脑袋蹭蹭苏木的胳膊。

    苏木在厨房帮忙择菜时，它就会蹲在门口，看着苏木忙碌，时不时“喵喵”叫两声，像是在催促。

    这天下午，阳光正好。

    苏木坐在院子里的藤椅上看书，手里拿着一本姨婆珍藏的旧版《红楼梦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