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泽放下手里的酸梅汤，到墙上摘下配枪，“让宪兵都集合，给余学成也打个电话，马上去西站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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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这是青黄不接的时候。

    年初，豫、鲁两地大旱，眼看今年要绝收。

    人们不愿再死撑着等待小麦开镰，这种等待每多一天，就可能有更多人饿死！

    就算是侥幸活到开镰的时候又怎么样呢？有的地里麦苗只有一拃多高，穗子都是瘪的！

    跑吧，逃吧，等下去就是个死，跑出去或许还有希望！

    后来人们的印象可能多集中于两年后的那场奇荒，实际上，这种逃荒事件每年都在发生，只是规模大小而已。

    有的坐船或走陆路去关外，有的往西去口外，有的向北聚集在大城市周围。

    有亲戚投靠是最好的，没有亲戚只能讨饭，讨不到吃的就饿死。

    在绝境之下，一切恶被放大，一切善被淹没。

    一旦发生哄抢事件，鬼子会怎么处理？

    别说鬼子了，连南边面对这种情况都会选择开枪！

    救灾？

    他们只会想怎么趁机圈地，怎么趁机买卖大姑娘！

    铁路线上，大批面黄肌瘦的灾民行尸走肉般挪动着。

    他们有的还穿着冬天破烂不堪的袄，这是他们最后的财产，不肯轻易放弃。

    有的则仅凭破布条过身，甚至有的直接赤裸着身子，污泥就是衣服。

    饿！饿！饿！

    李老汉今年五十多，儿子儿媳去年被土匪打死，后来鬼子扫荡，老伴儿因为舍不得家里的一只鸡，被鬼子打破了脑袋，没几天就一命呜呼。

    只留下他跟七八岁的小孙子，地里没收成，不出来又能怎么办呢！

    李老汉死死盯着被逼停的火车，有人已经试图上前打开车门！

    几个鬼子士兵不断喝骂，试图制止他们，他们想开枪，又不太敢。

    如果一下不能镇住这些灾民，就算他们有枪，也会被源源不断的饥饿的人们撕成碎片！

    “小狗子，等会你跟紧了，我要是抢到东西，你就使劲往嘴里塞，拼命咽下去，知道不！”

    小孙子眼神里没有这个年纪孩子该有的天真，反而满是恐慌与绝望。

    “爷，俺不饿，别抢了，你抢不过他们！”

    李老汉摸摸小孙子的脑袋，“两天水米没打牙，咋能不饿？小狗子，别怕，爷爷有劲儿呢，爷爷还不老！”

    终于，一个车厢的门被拉开了！

    不知道谁扯嗓子喊了一声，“是白面，是白面啊！”

    人群“嗡”的一下乱了！

    “砰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