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日后,皇极殿前的广场上,登基大典如期举行。
王磊身着锦袍,作为世家领袖站在丹陛之侧,面容肃穆,声音透过灵力传遍广场:“吉时到,恭请新帝登殿!”
十七岁的信王穿着沉重的龙袍,被内侍小心翼翼地扶着,一步步踏上那三十九级台阶。
龙袍的刺绣硌得他皮肤发痒,十二旒的冕冠压得他脖颈发酸,每走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,浑身僵硬得如同木偶。
广场上百官跪拜,山呼“万岁”,那震耳欲聋的声浪让他头皮发麻。
下意识想往后缩,却被身旁的内轻轻推了一把,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。
他眼神发憎,看着眼前黑压压的人群,听着那些繁复的仪轨唱喏,脑子里一片空白。
袖口下的手紧紧攥着,指甲几乎嵌进肉里,这一切都太陌生了,陌生得让他恐惧。
三日前还在藩王府的角落里瑟瑟发抖,今日却要站在这里,接受百官朝拜?
他张了张嘴,想问身边的王磊“接下来该做什么”,可眼角余光瞥见王磊投来的目光,那眼神平静无波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。
信王到了嘴边的话瞬间咽了回去,喉咙像被堵住一般。
登上丹陛,站在龙椅前,他更慌了。冕冠的流苏晃来晃去,挡住了视线,他想抬手拨一下,又想起内侍教的“帝王仪态”。
手抬到一半又在半空,最后只能做着脖子,任由那流苏在眼前晃荡。
王磊主持着仪式,声音清晰而威严:“新帝就位!”
信王被内侍引着坐上龙椅,冰凉的触感从身下传来,让他打了个寒颤。
他偷偷瞄了眼阶下的百官,每个人都低着头,看不清表情,可他总觉得有无数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,像针一样扎人。
他想说句“平身”,可嘴唇动了动,终究没敢出声,只是紧张地攥紧了龙椅的扶手。
仪式按部就班地进行着,献祭、读诏,受印......每一步都由王磊主导,信王像个提线木偶,被人引着完成一个个动作。
他偶尔想问问“这印玺要举多高”“这祭文念到哪了”,可每次对上王磊那看似?和却暗藏警示的眼神,所有疑问都只能憋回去,化作额角渗出的细汗。
其实,根本没人在意他的慌乱与不适。百官低着头,心里各有盘算;
王磊站在一旁,目光扫过全场,关注的是仪式能否顺利完成,能否借这“登基”的名义稳住人心。
对所有人而言,信王不过是个符号,一个拥有皇室血脉的符号,一个能暂时堵住天下悠悠之口,为各方势力争取喘息时间的幌子。
只要他坐在那龙椅上,这场戏就算演成了。至于他心里怕不怕、懂不懂,又有什么要紧?
直到仪式结束,信王被内侍扶着走下龙椅,他的腿还在发颤,脑子里依旧是懵的。
他回头望了眼那空荡荡的龙椅,又看了看转身与百官议事的王磊,忽然觉得,这金碧辉煌的皇宫,比藩王府的角落还要冷。
十五日后,北城城门缓缓开启,李提督一身戎装,亲自率领东使团入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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