脆,声音却比平日低沉了几分。
他望着郑凌云,眼中满是不舍,今日一别,各自被责任捆在一方天地,再想像聚在一处喝酒吹牛,怕是难如登天。
马帮主一夹马腹,骏马迈开步子,他没有回头,只是在风中留下一句:“后会有期。”
雷震紧随其后,两匹骏马渐渐汇入烈马帮的洪流,朝着西方的地平线疾驰而去。
郑凌云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,直到再也看不见,才收回目光。
郑凌峰走到他身边,拍了拍他的肩膀:“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,只要初心不变,总有再见之日。”
郑凌云点了点头,是啊,各自奔赴使命,亦是另一种并肩。
郑凌峰手举长枪,枪尖直指另个方向,朗声道:“启程!”
随着这声令下,青龙帮的弟兄与闽帆军的将士迅速合为一股洪流,朝着东面方向行进。
他们朝着奔涌的大海而去,而烈马帮的身影已消失在西方的群山之间。
一个向海,一个向山,方向截然不同,却都载着守护一方安宁的使命,在天地间拉出两道坚定的轨迹。
郑凌峰与郑凌云并肩而行,望着身后渐渐远去的北城,兄弟二人都没说话,只是眉头微蹙,心中藏着同一份沉甸甸的牵挂。
这场动荡牵连甚广,归乡的路不知何时才能打通,那些走散的弟兄们能否平安归来?
即便侥幸重逢,彼时天下格局又会是何等模样?是否还有机会像从前那样,围在篝火旁分食一壶烈酒?
遗憾像潮水般漫上心头,带着几分酸楚,却又被肩上的责任压得发不出声。
作为主心骨的他们,不能让这份情绪流露出来,只能将牵挂深深埋在心底,化作前行的动力。
他们只能盼着,待天下安定之日,能在某个清晨或黄昏,突然听见熟悉的呼喊:“帮主,我们回来了!”
而眼下,唯有带着这份念想,朝着各自的战场,坚定地走下去。
皇城内,王家府邸的书房里,烛火摇曳,映着满桌的奏章与文书。
三位长老陆续归来,大长老对着端坐于案后的王磊躬身道:“家主,他们都已离开了北城。
王磊缓缓睁开眼,眸中布满血丝,眼下的乌青像是浸了墨。
他点了点头,抬手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,连日来的周旋与筹谋,早已耗尽了他的精力。
连脊背都比往日佝偻了几分,仿佛肩头压着的不是权势,而是千斤重担。
如今朝中局势,看似王家大权在握,实则早已是风雨飘摇。
皇权崩塌的裂痕难以弥合,几代帝王的昏庸无能,早已让天下人对皇族失了敬畏;
国库空虚如洗,连边关军饷都难以为继;民心浮动,各地流民渐起;
世家们人人自危,暗地里各怀心思,各方势力离心离德,一盘散沙。
王磊望着桌上堆积如山的奏折,只觉得一阵无力。
即便王家有心收拾这烂摊子,面对这般积重难返的局面,也如杯水车薪,疲惫感从骨髓里渗出来,让他连挺直腰杆都觉得费力。
三长老见他神色倦怠,上前一步低声问道:“家主,那