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源话音落下,电梯里的气氛瞬间凝滞。孙老太太眉头微蹙,目光在程源脸上停留片刻,似是想从他神情中看出些端倪。向如芳则是一脸惊疑不定,手指不自觉地绞紧了手包带子。孙莉瑶却是冷笑一声,声音压得极低,却字字清晰:“呵,代表不了什么?人都在她房间里待了二十分钟没出来,你还说代表不了什么?”
程源神色平静,语气依旧沉稳:“封总只是送容小姐回房休息,并未做其他事。我方才一直在门外守着,若有什么异常,我第一个不会坐视。”
“守着?”孙莉瑶讥讽地扬起嘴角,“你守着就能保证他没碰她?男人进了女人的房间,关上门,谁晓得里面发生了什么?再说了,封庭深现在对那个女人态度大变,你以为他还真能忍得住?”
程源没有接话,只淡淡看了她一眼,眸光冷了几分。他知道孙家人一贯看不起容辞,尤其是孙莉瑶,从小到大就没给过她好脸色。可他更清楚,封庭深不是那种人??至少,在原则问题上,他向来雷打不动。
电梯“叮”地一声打开,几人走出,各自散去。程源回到酒会现场,却发现郁默勋不知何时已经到了,正站在角落与几位高管低声交谈。他走过去,简单将情况复述了一遍。
郁默勋听完,眉心微拢,指节在杯沿轻轻一叩,声音低哑:“他还在房间里?”
“嗯。”程源点头,“我没进去,但门一直没开,也没听见什么动静。”
郁默勋沉默片刻,忽然轻笑了一声,那笑声却毫无温度:“看来,他是真的开始动心了。”
程源一怔,抬眼看向他:“您……早就知道?”
“知道什么?”郁默勋侧头看他,眼神幽深,“我知道他对她从未真正放下。当年那场婚姻,表面是他冷酷无情,实则是他把自己伤得太深。他以为离婚能让她自由,也让自己解脱,可人这一生,有些结,越是逃避,越缠越紧。”
他说完,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,随即转身离去,背影挺拔而孤寂。
与此同时,房间内。
灯光昏暗,窗帘半掩,窗外月色洒落一地清辉。容辞躺在床上,呼吸均匀,脸颊因酒意泛着淡淡的红晕。她睡得很沉,像是累极了的人终于卸下所有防备。
封庭深坐在床边的椅子上,一手搭在膝上,另一只手轻轻替她掖了掖被角。他的目光落在她脸上,久久未移。这张脸,他曾日日夜夜看过千百遍,也曾无数次在梦里寻觅不得。如今近在咫尺,却让他心头涌起一阵钝痛。
他记得第一次见她,是在五年前的行业论坛上。她穿着米白色的职业套装,头发挽成一个简单的发髻,站在台上讲解一项新型建筑节能技术,条理清晰,逻辑严密。台下众人频频点头,唯有他坐在后排,目光无法从她身上移开。
后来才知道,她是长墨新晋的首席结构工程师,年仅二十八岁,已是业内小有名气的技术骨干。而他,作为封氏集团总裁,本不该对她多加关注。可命运偏偏如此捉弄人??项目合作、会议对接、饭局应酬……他们见面的次数越来越多。
直到有一天,她在暴雨中加班至深夜,他开车送她回家。车停在楼下,她解开安全带,转头对他微笑道:“谢谢你,封总。”
那一瞬,他鬼使神差地说了一句:“以后别叫我封总,叫我庭深。”
她愣了一下,随即笑着点头:“好啊,庭深。”
那一刻,他心跳如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