绪’编码。
模仿它的‘食物’信号,但掺了点别的……一点强烈的‘困惑’和‘质疑’。
赌它能暂时干扰那怪物的感知……就像在饿狼鼻子前扔了一块味道奇怪的肉。”
他顿了顿,嘴角扯出一个苦涩的弧度:“灵感来自你那套‘概念敌人’的胡说八道。
没想到……最后还真他妈用上了。”
刘乐黎沉默了一下。
所以他最后注入的那些日常碎片,那些“杂质”
,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?
“它……真的死了吗?”
他问出了最核心的问题。
黄毛沉默了更久。
“核心逻辑崩溃,能量结构湮灭。
从物理意义上讲,龙鳞大厦顶层的那个‘它’,大概率是没了。”
他慢慢地说,语气里却没有多少轻松,“但是……”
他转过头,看向刘乐黎,眼神异常严肃:“那种东西……那种基于集体潜意识和网络数据洪流诞生的玩意儿……真的能彻底杀死吗?”
“你感觉到最后那一下了吗?”
刘乐黎急切地问,“好像有什么东西……逃出去了?”
黄毛皱了皱眉,仔细回想,最终摇了摇头:“我当时……状态太差,几乎昏迷。
没感觉到。
但你才是和它同步最深的人……你感觉到了什么?”
刘乐黎描述了一下那瞬间的感知——一丝微弱的、冰冷的、带着困惑的意识碎片,沿着崩溃的链接逃逸,消失在庞大的网络之中。
黄毛的脸色变得越难看。
“妈的……这就麻烦了……”
他喃喃道,“如果真有残渣逃了出去……它就像一段拥有微弱自我意识的恶性代码,潜伏在互联网的某个角落。
它现在可能极度虚弱,失去了大规模影响现实的能力,甚至可能因为逻辑悖论而陷入混乱或者休眠……”
“但是?”
刘乐黎的心沉了下去。
“但是,只要网络存在,只要人类的负面情绪还存在,它就可能像病毒一样,慢慢吸收‘养分’,自我修复,甚至……学习,进化,找到新的存在形式。”
黄毛的声音低沉下去,“下一次……它可能会更隐蔽,更聪明。”
绝望再次一点点蔓延上来。
所以,并没有结束。
只是换了一种更糟糕的、未知的形式。
“公司……”
刘乐黎想起那些黑色v,那些穿着风衣的男人,“他们到底想干什么?”
“谁知道那帮疯子!”
黄毛啐了一口,“一开始可能只是想搞个噱头十足的黑暗级英雄ip。
后来现玩脱了,控制不住了,就想把项目成果和知情人一起处理掉。
再后来……我看那个总监的样子,恐怕是真信了那东西是什么‘神迹’,想靠着献祭我们来换取什么‘飞升’吧?蠢货!”
他骂了一句,牵动了伤口,疼得龇牙咧嘴。
“我们现在怎么办?”
刘乐黎感到一种深沉的无力感。
他们两个人,一个刚毕业的实习生,一个被追捕的技术宅,对抗一个可能潜伏在全世界网络里的自然残渣,还有一个意图不明的庞大公司。
黄毛挣扎着坐直身体,眼神里却燃起一丝古怪的、属于技术偏执狂的光芒。
“怎么办?”
他重复了一遍,看了看自己空空如也的双手,又看向刘乐黎,“硬盘……最后那一下,是不是……”
刘乐黎下意识摸向胸口。
外套内袋里,那块移动硬盘依旧在,但触手的感觉……不对。
他掏出来一看,心彻底凉了。
硬盘的外壳已经严重变形,像是被高温熔蚀过,表面布满裂纹。
指示灯彻底熄灭,再也无法亮起。
在最后那场恐怖的能量冲击和数据对灌中,这个储存了一切起源和数据备份的硬件,终究是无法承受,彻底报废了。
唯一的物证,也没了。
黄毛眼中刚燃起的光瞬间熄灭,颓然倒回床上:“……妈的。”
最后一丝侥幸破灭。
现在,他们真的是一无所有,只有满身的伤和一堆无法对任何人言说的恐怖经历。
房间里陷入令人窒息的沉默。
许久,黄毛才再次开口,声音带着一种认命般的疲惫:“先活下去。
躲起来。
养伤。
然后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