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章 洞房听心语(二)(2 / 3)

    房间里重归寂静。林微澜走到窗边,推开半扇窗——隔壁书房的烛火亮得通透,谢玦的身影在窗纸上伏案疾书,墨笔划过宣纸的轻响,顺着夜风飘了过来。这个重生的男人,心里藏着太多沉重的秘密:先皇后的冤屈,前世的遗憾,还有对奸臣的恨意。而她,已然成了他改写命运的棋局里,最关键的一颗子。

    她转身回到桌边,从暗格里取出母亲的卷宗,借着烛火细细翻阅。这一次,她看得格外慢,逐字逐句地揣摩。当翻到苏婉的生平页时,一行蝇头小批注让她心头一震——“永安七年秋,携密函自宫中返侯府,三日后方逝。”永安七年,正是母亲“染疫”的那一年。难道母亲的死,就是因为这封密函?

    就在这时,院墙外传来一声极轻的衣袂破风之声。林微澜瞬间警觉,攥紧袖中的银簪,悄无声息地走到门边,透过门缝向外看去——月光下,一道黑影如狸猫般落在院角,手里握着一柄闪着寒光的短刀,正借着竹影的掩护,朝正房摸来。

    【靖王府的暗卫果然多,绕了三圈才摸进来。不过只要杀了林微澜,拿到那本卷宗,相爷许诺的黄金千两就到手了。】黑衣人的心声里满是贪婪,脚步放得极轻,几乎听不到声响。

    林微澜的心脏提到了嗓子眼,刚想扬声呼救,就见一道玄色身影如离弦之箭般从房檐上跃下,速度快得只剩一道残影。“噗”的一声闷响,黑衣人还没反应过来,后颈已被重重一击,短刀“哐当”落地,整个人软倒在地。

    “又是周显的狗?”谢玦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,他踩在黑衣人的背上,长剑抵在对方颈间,“说!是谁派你来的?除了你,还有多少人潜入王府?”

    “我……我什么都不会说的!”黑衣人咬牙挣扎,突然猛地一仰头,嘴角溢出黑血——竟是早已藏了毒囊在齿间。谢玦连忙撤脚,却已迟了,黑衣人双眼一翻,彻底没了气息。

    “殿下!”暗卫们闻声赶来,单膝跪地请罪,“是属下失职,让刺客闯了进来!”

    “把尸体拖下去,仔细检查有无信物。”谢玦收剑入鞘,语气冰寒,“加派三倍人手守在听竹轩外,今夜起,任何人进出都要搜身。”

    “是!”暗卫们连忙抬走尸体,动作迅速地清理了现场。

    谢玦推开房门,见林微澜站在门后,脸色有些发白,眼底却没有丝毫惧色,不由愣了一下。“你没事吧?刚才有没有被吓到?”他的声音里,难得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。

    “我没事。”林微澜摇了摇头,目光落在他沾了露水的衣袍上——他显然是一直在房檐上守着,“殿下一直在外面?”

    “周显不会善罢甘休。”谢玦走进房内,顺手关上了门,“你知道的太多,他定然要除你而后快。”他顿了顿,语气添了几分郑重,“以后睡前务必锁好门窗,不管听到什么动静,都不要轻易开门,喊暗卫即可。”他的心声里藏着一丝自责:【都怪我,前世就是今夜,她被刺客划伤了手臂,落下了疤。这一世明明提前布防,还是让刺客闯了进来,险些重蹈覆辙。】

    林微澜的心头一暖,看着他的眼睛认真道:“殿下,谢谢您。”

    谢玦不自然地别过脸,走到窗边重新推开窗,夜风灌进来,吹散了他眼底的情绪。“明日去慈安堂,太妃定会刁难你。”他背对着她,声音被风吹得有些轻,“她问什么你都应着,别反驳,有我在。”

    “我知道了。”林微澜轻声应道。

    谢玦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,林微澜却站在原地久久未动。她忽然明白,谢玦的重生,或许不只是为了先皇后和密函,也是为了弥补那些前世的遗憾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