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总之,以后,李勇是再也不敢如此牛皮烘烘了。
夜色渐深,辽东大地的厮杀声渐渐平息,但那些逝去的生命与燃烧的银两,却永远铭刻在了历史的丰碑上。
子时的辽东大营,寒风裹挟着血腥气在帐篷间穿梭。中军大帐的烛火彻夜不熄,李勇披着玄色大氅立于沙盘前,指尖划布防区域——那里堆积的红色箭头,此刻都化作伤兵营里此起彼伏的呻吟。
\"走,都跟我去看看弟兄们!\"李勇一甩大氅,玄铁护腕在灯下泛着冷光。众将面面相觑,却见李勇已大步流星走向营门。刹那间,将星如流星坠地般散入各个伤兵帐。
\"腿还疼不疼?\" 李勇蹲在101师的草垫前,握住年轻士兵渗血的绷带。那农家青年瞪圆眼睛,看着总兵大人亲手为他掖被角,喉结滚动着喊了声\"总司令大人\",眼泪砸在军被上晕开血渍。
\"脑袋上的伤咋样?\" 在106师的临时手术棚,李勇接过军医递来的剪刀,小心翼翼剪开骑兵头盔的碎布条——底下是道深可见骨的刀伤,却因及时止血保住了性命。
\"别怕,咱金山卫的军医比神仙还灵!\" 他拍着伤兵的肩膀,将御赐的伤药膏亲手抹在那狰狞的伤口上,药香混着血腥气在寒夜里氤氲。
这一夜,从师长到伙头军,所有将领都跟着总司令踏碎了伤兵营的泥地。当李勇握着某个矿工出身的伤兵粗糙的手时,那汉子突然嚎啕大哭:\"总兵!俺娘说......俺要是死了......她就......\"话未说完便被李勇用破布裹了热汤堵住嘴:\"喝!喝饱了咱杀狗鞑子!\"
\"从今往后,探伤兵营便是我金山镇将官的规矩!\" 李勇站在晨曦中的点将台上宣布,身后是叠得整整齐齐的棉被与冒着热气的药罐。那些原本以为自己要被遗忘的农夫、矿工、降卒,此刻望着将星环绕的伤兵帐,忽然觉得胸腔里有什么东西\"轰\"地燃了起来——他们不再是炮灰,而是有人惦记的\"弟兄\"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