火光腾起,烧红半边天。
云姜封好第三只陶罐,抬头问:“样本齐了?”
陈砚点头。
韩姬忽然开口:“三百个。”
云姜问:“什么三百个?”
韩姬没答,只盯着火光最盛处。
陈砚看向她耳坠。
红光稳定,不闪。
他伸手,从袖袋里取出银钏,在火光下翻转。
兽面纹朝上,眼睛位置有细微划痕,像是被什么东西反复摩挲过。
云姜蹲下,打开药囊,取出一块素布,将银钏包好。
韩姬抬起左手,露出腕上旧疤。疤痕呈条状,边缘整齐,像用烙铁压出来的。
陈砚说:“郑国渠女工标记。”
韩姬点头。
云姜把包好的银钏放进陶罐,盖严。
陈砚把三只陶罐并排放在井口青石上。
火光映着罐身,釉面反光。
韩姬忽然弯腰,从井沿抠下一小块苔藓,捏在指尖。
她摊开手。
苔藓泛着淡青微光。
和刚才匕首刮下的那块一样。
陈砚伸手,接过那块苔藓,放进一只空陶罐。
云姜拿出新封泥,盖住罐口。
韩姬直起身,望向影密卫总部方向。
火光更盛了。
她嘴唇动了动,声音很轻:“他摆好了。”
陈砚没接话。
他低头,把三只陶罐一一系牢,挂在腰间革带上。
云姜检查药囊,听诊器还在震。
韩姬抬手,摸了摸耳坠。
红光没灭。
陈砚转身,朝宫门方向走。
云姜跟上。
韩姬没动。
她站在井口,看着他们背影,右手慢慢抬起来,按在左腕旧疤上。
火光照亮她指尖。
那里有一点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