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当 ——”“当 ——”
金属交鸣的脆响在林间炸开,寒光裹挟着劲风掠过枝叶,火星溅落在湿润的草地上,瞬间便被残留的水汽熄灭。“游鱼” 玛萨雅双手各握一柄弯刃,正与风际会五屠夫中的 “狼爪” 阿图鲁、“狂刃” 胡钮布拼死周旋。
阿图鲁一记势大力沉的爪刃劈砍袭来,玛萨雅勉强侧身拧步向后急退 —— 左腿落地时猛地一软,裤管早已被鲜血浸透,伤口处皮肉翻卷,每动一下都像有钝刀在刮削骨头。
她很清楚,必须牢牢守住与对方的距离:一旦被近身,左腿的伤势会让动作变慢,只要露出半点破绽,不仅自己性命难保,身后瘫坐的多尔丽安娜和三名护卫更是必死无疑。
“哗啦 ——” 随着又一次纵身闪避,玛萨雅左小腿的伤口彻底撕裂,鲜血顺着裤脚泼洒而下,血珠落在草地上,拖出一道暗红的痕迹,像在泥泞里画了条狰狞的红线。
撕裂的剧痛让她眉头拧成死结,额角的冷汗混着鬓边的血渍往下淌,滴在黑色皮甲上,被透过树冠的日光映出点点晶莹的水光。
“嗵” 的一声,玛萨雅重重跪倒在地,双手撑着泥泞的地面才没直接栽倒。急促的喘息声像破旧的风箱,每一次吸气都带着胸口的闷痛,体力早已在半宿厮杀与奔逃中透支,持续失血更让意识渐渐模糊。
她想再撑着起身,可指尖连攥紧弯刃的力气都没了,最终还是眼前一黑,重重趴在了满是血污的草地上,连半根手指都动弹不得。
阿图鲁踩着满地血污缓缓走近,爪刃寒光一闪,“噗嗤” 一声便刺穿了玛萨雅的后背。她的身体猛地一僵,喉咙里溢出细碎的血沫,彻底没了声息。
“住手!”
就在此时,一道尖厉的喊声突然从林间传来。阿图鲁和胡钮布同时转头,只见一个身材矮胖、形容丑陋的男人正快步跑来,背上五尺长剑的剑柄晃得人眼晕,身后还跟着一队气喘吁吁的黑袍佣兵。
“路科瑞德?” 阿图鲁抽回爪刃,抖了抖上面的血迹,语气里满是诧异,“你怎么会来这儿?”
路科瑞德急匆匆跑到近前,根本没接阿图鲁的话,先蹲下身摸了摸玛萨雅的脖颈 —— 察觉不到半点脉搏后,他猛地直起身,脸色愠怒地瞪着阿图鲁:“你真是暴殄天物!这么好的活口,抓起来能问多少情报?你居然直接杀了!”
“嘿嘿,你不是已经有一个了?” 胡钮布走上前,下巴朝路科瑞德身后一抬。阿图鲁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,只见已经成为路科瑞德仆人的蓝影多莉尔,缓步从林间走出。他往地上啐了一口,眼神里满是鄙视:“贪心不足,吃相真难看。”
“你们两个蠢货懂什么!” 路科瑞德被戳中痛处,却不敢真的得罪这两位屠夫,只能闷哼一声,踢了踢脚边的草屑,“哼!白跑一趟,真是晦气!”
“行了,别磨叽了。” 阿图鲁收起爪刃,语气不耐烦,“还有别的任务等着吧?赶紧走。”
路科瑞德斜了他一眼,突然指向瘫坐在树边的多尔丽安娜:“抓了这个女侯爵,已经是大功一件,其他事跟我们没关系 —— 传音使大人早安排别人去了。倒是你,还想着别的任务,才是真贪心。”
“什么?还真有别的活儿?” 胡钮布瞬间瞪圆了眼,语气里满是气愤,“怎么没通知我们?难道给了冷锋和黑手那两个家伙?”
路科瑞德冷笑一声,双手抱在胸前:“风际会可不止五屠夫。黑手那家伙向来神出鬼没,谁知道躲在哪儿;至于冷锋……” 他顿了顿,语气里多了几分冷意,“他已经死了。”
这句话一出,阿图鲁和胡钮布都愣了愣 —— 虽与冷锋不算和睦,但同为五屠夫,竟没料到对方会这么快殒命。林间瞬间安静下来,只剩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,混着地上未干的血迹,透着几分诡异的沉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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戈林领地,男爵城堡。
褐红色的赤土铺满碎石,被夜雾浸得微凉,白天蜿蜒的车轮印在月光下泛着淡灰的痕,像给赤土镶了道冷色的边。
夜风掠过,卷起细碎的赤土颗粒,落在城堡深赭色的石墙上,沾在拢着花瓣的岩蔷薇上 —— 那粉白的瓣儿裹着夜露,在月色里透着点朦胧的软。
城堡中央的塔楼戳进墨蓝夜空,塔顶青铜风向标泛着陈旧的绿,风一吹便 “吱呀” 轻响,混着麦田深处的虫鸣飘来。
橡木城门虚掩着,门楣上维卡家族的狼徽在月光下更显锐利,斑驳的金漆虽暗,狼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