君之选。”
萧明月不由得轻嗤一声:“若王庭储君是伊无支那般残暴嗜杀之辈,这漠北纵有万里草原、千军万马,也终是戾气噬心、难成霸业,不过是徒留尸骸遍野罢了。”
“那苍玄呢,你觉得由他掌管草原,又如何?”
阿若兰的问话清浅如溪,无半分波澜,让人无从窥探其心绪。
萧明月却是心中一动,阿若兰行事向来随心,此间特意说起苍玄几兄弟相似,绝非偶然。再联想到此前伊无支易容之事,她心中已有了几分猜测,便淡淡说道:“苍玄自是好的,若不然,阿若兰公主也不会倾力相助于他,不是吗?”
阿若兰闻言,只是浅浅一笑,并未否认,也未多言,神色依旧淡然。
萧明月见状,索性直言相问:“你既有心辅佐苍玄,为何又要替伊无支施展易容之术?我们在居州与伊无支相斗,想必你也在那里吧?”
阿若兰颔首,坦然承认:“不错,左王的易容之术,确是我所为。”
“你明明喜欢阿尔赫烈,为何还要相助伊无支?”萧明月实在不解,“你帮了伊无支,便是与阿尔赫烈为敌。你到底是谁的人?”
阿若兰望着她急切的眼神,轻轻叹了口气:“明月,你明知世间事并非非黑即白,为何还总要问出个一二。我喜欢阿尔赫烈,这是真的,但喜欢一个人,未必就要时时刻刻与他站在一处,更未必就要为他付出一切。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,有自己的难处与坚守。我帮左王,有我的缘由,我不助阿尔赫烈,亦有我的考量。若说我是谁的人,我既不属左王,也不属任何人,我只是我自己的人。”
她的话如清风拂过,却让萧明月心中掀起了更大的波澜。
萧明月定定地望着阿若兰,忽然意识到,眼前这个女子,定然知晓阿尔赫烈的生死。这个念头一旦升起,便再也按捺不住,她颤声问道:“阿尔赫烈……他还活着吗?”
阿若兰闻言,眸光微动:“你是他的妻子,是他心心念念的知心人,竟也不知他的生死?我若告诉你,他死了,你会如何?是为他殉情,还是就此消沉?”
萧明月浑身一震,脸色瞬间苍白。
她不愿相信阿尔赫烈已死,可心中汹涌澎湃的爱意,却让她莫名地恐惧起来。她怕阿若兰说出那个最坏的答案,怕自己从此再也没有盼头。
泪水在眼眶中打转,她却强忍着不让其落下。
阿若兰见她这般模样,语气软了几分:“我并非神明,只会些易容的伎俩,既不能上刀山下火海,也无法预知生死。阿尔赫烈的下落,我无从知晓,即便知晓,有些事,也未必适合说出口。”
她的话模棱两可,却已暗示了答案。
要么是真的不知,要么是刻意隐瞒。
萧明月心中一片冰凉,失落如同潮水般将她淹没。
“这是黄金乌花炼制的药膏,”阿若兰取出一个玉瓶递到她面前,“漠北的刀箭多淬剧毒,你虽无性命之忧,但脸上这伤怕是难去疤痕。这药膏你且试试。”
萧明月望着那玉瓶,心中五味杂陈,最终还是摇了摇头,轻声道:“不必了。”
阿若兰见状,也不勉强,将玉瓶收回袖中,她道:“世事看似尘埃落定,实则序章初启。莫为一时困局所缚,忍待时变,事自更生新局。”
萧明月闻言看她,眸光微动。
***
一切就绪,那名假扮陟兰的兵士在霍家骑士的护送下,缓缓朝着南城城楼下走去。
城楼上,十三子骨都侯正凭栏而立,黧黑的面庞上满是悍野之气,他瞪着眼睛往下看,仔细地盯着城下缓缓走来的一行人。
当看到被“押解”着的“陟兰”时,他眼中闪过一丝激动,随即又变得警惕起来。
“停下!”骨都侯厉声喝道,声音透过城墙传了下来,“让他抬起头来,本王要看看,是不是我的好弟弟!”
假扮陟兰的兵士依言缓缓抬起头,城楼上的骨都侯仔细看去,见那张脸确实是自己的弟弟陟兰,心中的警惕顿时消去了大半,眼中涌上一丝急切:“阿弟!你怎么样?他们有没有对你不敬?”
兵士没有说话,只是模糊地嗯了一声。
霍家骑士的刀就架在他的脖颈。
霍家骑士冲城楼喊道:“十三王子,陟兰王子在此,若想让他活命,就立刻释放安宁公主的侍女,否则,我们便立刻杀了陟兰王子!”
骨都侯脸色一变,怒声道:“你们敢!若是伤了我弟弟一根头发,